闻听圣上谕旨,刘时敏疾步禀报:
“唯左右两营,尚未全面换装新式火器。”
朱由校挥手,诏令如流:“速命孙传庭率豹韬三营移驻辽阳,听熊廷弼经略调遣。”
见火器筹备近毕,朱由校果决下令,言简意赅:“熊卿欲战,军心不可挫。出击,筑垒!”
“粮草之事,辽东巡抚孙承宗全权负责。”
“转运使杨嗣昌,亦需确保物资周转无阻。”
“另告熊廷弼,勿忘朕赐图纸。朕欲辽东,亭堡相望,看大明筑垒之速,与建奴赴死之急,孰更胜一筹。”
“奴婢领命。”
望着刘时敏渐行渐远的背影,朱由校目光如霜。
成化犁庭,犹有遗珠。
真正犁庭扫穴,当掘地三尺,播撒文明之种。
否则,边陲荒野,杂草必复生。
努尔哈赤猛攻鸦鹘关,至第七日烽火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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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战术之残酷,仍肆虐不止。七日之间,关外已堆积尸山,近三万英灵陨落。
“部堂,局势危矣,不可再续。”尤世功于三道关石柱旁,望着远方沉思的熊廷弼,焦急万分。
熊廷弼瞪目以对:“若非如此,汝有何策?弃鸦鹘,退至李成梁所筑之关乎?”
尤世功欲言又止,终叹道:“然此皆我大明子民也。”
熊廷弼怒喝:“休要妇人之仁!彼辈已沦为建奴爪牙,非我大明百姓矣!若放建奴入关,又将有多少生灵涂炭!”
尤世功默然,无言以对。熊廷弼轻拍其肩,深知其情非得已。
妇孺之血,染手难涤,士气日衰,大明军心如焚。驱无辜之民为前驱,此计阴狠,士气大挫。
“部堂!姜弼将军有信,武靖营前营距鸦鹘关仅十里。”石柱下忽传呼喝,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重。
“令其于关口五里外扎营。”熊廷弼朗声回应。
姜弼武婧营前营至,关内明军稍舒一口气。努尔哈赤亦察觉此变,见鸦鹘关重振雄风。
“明军换防矣。”第八日晨曦初现,努尔哈赤隐于密林,窥视关墙,心中暗惊。
七日之间,熊廷弼所率不足两万明军,凭鸦鹘关一隅之地,力抗建奴蚁附攻城,直至援军来援,其坚韧不拔,令人叹为观止。
“父汗,二哥来信。”阿济格匆匆而至,努尔哈赤面色一沉。
“何事惊慌?”努尔哈赤转身问之,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明军抚顺关之部,绕道攻界凡寨,幸得二哥击退。”阿济格答道。
那鼠辈屡屡偷袭,何足挂齿,有何信要呈于我?
努尔哈赤闻此,眉宇紧锁。
“彼辈撤退之际,竟放火烧了界凡山,吉林崖此刻已陷入火海。”
阿济格硬着头皮禀报。
吉林崖,界凡山之巅,俯瞰苏子河,萨尔浒寨尽收眼底。
一旦吉林崖遭焚,界凡山皆成焦土,张学良所葬元帅林亦难幸免。
“!!!”
努尔哈赤闻言,双目圆睁。
“长生天在上,誓要屠尽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