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摇头苦笑,心中亦是迷雾重重。
忆及内阁会议,韩爌总觉有异:“工部言称,需各船户登记船只详情,以便统筹调配。且今后运河之上,百料之船,非登记不得航行。”
“此中定有蹊跷。”赵南星补充道。
“蹊跷暂且搁置。”
赵南星语出惊人,“闻吴良嗣已集结众力,欲上书陛下,请户工两部彻查历年漕运账目。”
“此人该死!”韩爌闻言,怒目圆睁。东林党根基深厚,漕运之利,二十余年,岂容他人轻撼?浙、苏、徽等党,觊觎已久,一旦彻查,损失难估。
“所言极是,当务之急,非议蹊跷。”
韩爌沉吟片刻,决然道,“速告众人,趁此良机,速去登记,将船只归至各自名下。同时,密令各州府,速将造船账目妥善处理,以绝后患。”
言罢,韩爌目视赵南星,意味深长:“届时,即便彻查,亦难觅其踪。”
大明运河之上,漕船如织,其数难计,成谜于世人。
时光流转,漕舟损耗不绝,源于天、人、祸三端。
天者,纤绳崩断、触礁沉舟之自然灾变;人者,狂风巨浪,譬如隆庆四年黄河之殇,八百余舟尽没于小喝河口,触目惊心;祸者,更有人心不古,盗匪劫掠、军士监守自盗,乃至船板亦被窃售,国帑频耗于造船之业。
而今,京师之内,上演着一场经济版的“暗度陈仓”。
昔日“遗失”之漕舟,借工部登记之机,悄然易主,化私产矣。此等景象,恰似后世所谓“休克疗法”,国有资产遭贱卖,少数巨贾窃喜狂欢。
西苑校场,球赛方歇,朱由校汗湿衣襟,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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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憩之余,目光转向久候之二人,问道:“卿即为打行之主,朕托汝兴办船行之事,进展若何?”
张开阳惶恐行礼,答曰:“借工部扣押登记之机,龙通商行已揽得草船二十余艘,只待工部勘合,即可扬帆。此外,正广结船业同行,共谋发展。”
朱由校闻言,目光微敛,沉吟道:“二十余艘,尚显单薄。须广开财源,勿独享其利。”
复又叮嘱:“趁此良机,速将船行扩张,赚钱之余,更需壮大。分段运输,按量计费,朕之条陈,望卿细加揣摩,灵活运用。”
张开阳连声应诺,誓将不负圣望。
朱由校遂赐其六品官衔,并许以未来晋升之诺。
张开阳感激涕零,叩首谢恩。
徐婉儿旁观此景,心生疑惑:“陛下何故亲力亲为,涉足漕运?非有漕军足矣?”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