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
朱由校闻言,转视魏忠贤,轻挥衣袖。
“卿自行裁断,但勿滥杀无辜。”
“遵命。”
魏忠贤心中一松,续道。
“既此等人热衷劳役,便令其在南海子效力,以儆效尤。”
此计乃效法圣上,爱其业,则令其劳之极致。
“可。”
朱由校再次点头,随手翻阅案上奏章。
“另,供南海子青砖之砖厂,竟以次充好,奴婢已严惩不贷,抄没家产,砖厂亦移交内务府。”
“甚好。”
朱由校闻言,眉头一扬,赞不绝口。
老魏之才干与忠心,可见一斑。
“南海子之地,朕有重用,卿需严加看管,若有再犯,依例严惩。”
“然陛下亦需铭记,诚信乃立人之本,对于忠心耿耿之士,当厚赏之,勿以贪念而误伤忠良。”
“奴婢铭记于心。”
魏忠贤闻言,连连点头,誓不辱使命。
“奴婢定不负皇恩,维护陛下圣名。”
“然。”
闻魏忠贤之誓,朱由校轻挥袖袍,示意其退。
魏忠贤蹒跚起身,躬身如虾,悄然退出御书房。
门外,他轻拭额间细汗,心中暗舒一口气,幸得圣上信任未减,否则南海监工之劳,恐将失宠于君侧。
“尚需与杨、王二珰再续密谈。”
立于大光明殿阙,魏忠贤仰望日辉,随即步向内财府。
宫内四府鼎立,他独掌内财,权柄一方。
司礼刘时敏,军户之后,世袭荣耀,与他非同道中人;内务王末,寡言少语,孤影自处。
唯内财杨成秀,商贾出身,与魏忠贤趣味相投,二人结为宫闱盟友。
小主,
魏忠贤归途,小宦传其行踪于刘时敏。
刘时敏闻言,淡然一笑,赐银分以赏,行事沉稳,不露声色。
吴亮嗣得圣上批复,犹如枯木逢春,振奋不已。
疾步至吏部,与周应秋密议半日,六科都察新令便入内阁。
旋即,左俭都御史之职加身,一时风光无两。
此令一出,京中百官皆精神抖擞,上疏言事之风再起。
反观韩爌,须发间又添几缕霜白。
身为辅臣,首辅之位虽虚悬,票拟之权已归毕自言。
吴亮嗣之升迁,预示东林又将承压。
瞥见毕自言正奋笔疾书,韩爌心中五味杂陈,摇头叹道:“仕途维艰,难于上青天。”
毕自言之强势,屡挫其锋,实乃无奈之举。
朝廷于顺天府推行新政,每项举措皆暗藏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恰似千丝万缕,环环相扣。
龙椅之上,帝王有私欲;深宫之内,宦者藏心机;朝堂之下,群臣则背靠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各显神通。
大明王朝的权力游戏,精妙绝伦,四型并立:一者如太祖成祖,以雷霆之威,震慑朝野,令文臣俯首;二者似嘉靖,巧施权术,诱使文官内斗,自己则坐收渔利,游刃有余;三者若弘治、崇祯,看似权柄在握,实则如缚茧之蝶,处处受制,难展宏图;四者则类武宗、隆庆、万历初,文臣或宦官得宠,权倾一时,横行霸道,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