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打架？”

“呵呵，恼羞成怒了？我不怀好意，你难道就很高尚？你这样粗暴地对我，随时随地在我身上发泄，不就是想把我调教成对你言听计从的女奴吗？”

“……”夜空中，一男一女眸中杀气腾腾，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脆弱的盟友关系。

同床异梦，每时每刻都在算计，试图控制对方。要不是有一张神力契约兜底，无法伤害对方，两人早就打起来了。

“碧池！”

“小鬼！”打不起来，就只能口吐芬芳。于是，两个分别位于人类阵营和黑暗阵营顶点的存在，就在月夜下像泼妇骂街一样的吵架。

没什么新意，还很掉价，雷恩主动停下来了。他一脸不爽的道：“先搁置争议，未来还有三千年呢。”莉莉丝：“……”后悔了。

一想到还要忍耐这个可恶的小鬼三千年，她就有点崩溃。雷恩扇动光翼，继续飞往南方平原。

莉莉丝无奈地跟上，娇躯虚化，变成一团梦魔红波缠绕住他的衣服，逐渐融入。

可融入一半，她又分离了出来。雷恩回头一瞥，道：“怎么了？”莉莉丝闭上眼睛，右手贴在太阳穴边，道：“我的分身传来讯息，血族始祖帕尔默向最高议会递交的、对血族女亲王特蕾娜的公审议桉已经通过了，议会正在彻查阿丽尔公主的死。”雷恩眉头一皱，道：“有证据？”

“有，血族亲王马斯说，是特蕾娜用名枪『鲜血挽歌』射杀了阿丽尔公主，他有证据。”

“……”这事他都快忘了。但正是因为阿丽尔公主的事，他才会招惹到马斯亲王，梦魔君主，引发后面一系列的事件。

到现在，他都成了血族的公敌了。雷恩心中有数，表面依然故作好奇的道：“阿丽尔只是小角色，有点小题大做，这件事背后有什么讲究吗？”

“我刚苏醒，不是很清楚巨头间的矛盾，只知道魔皇在针对血腥女王，铁了心要把她驱逐出最高议会，这件事肯定是魔皇在策划。”

“那血族始祖帕尔默就甘愿被人当刀使？”

“没办法，五巨头把持着最高议会，帕尔默的处境很尴尬，如果他不能踢掉血腥女王，取代她的地位，就挤不进黑暗阵营的核心决策层。”

“就和现在的你一样？”

“……”莉莉丝：这小鬼，哪壶不开提哪壶。雷恩滴咕道：“不，你处境更尴尬，据说帕尔默和梅瑞狄斯的关系不错，能得到部分血族的支持，不像你，魔皇在黑暗阵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在魔人族内部更是说一不二，根本没有你这个过气魔女的位置。除非你愿意给魔皇当手下，不然就一直是个高级打手兼花瓶。”莉莉丝：“……”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这小鬼倒好，专门揭她的伤疤，让她难堪！她要是在黑暗阵营混的很滋润，会来和康诺尔大公合作？

眼看恶魔女王要发飙，雷恩打住了，过去将她拦腰抱起，振动光翼，飞向南方平原。

“你觉得血腥女王这次有胜算吗？”莉莉丝靠在他怀中，皱眉沉思，道：“毫无胜算，阿斯莫德才是黑暗阵营的无冕之王，其余巨头都差点意思，更何况，黑暗阵营的高层普遍讨厌血腥女王。”

“为什么？”

“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只会窝里横，谁喜欢她？”

“……”一时竟无法反驳。几乎没人知道血腥女王的来历，表面上看，她确实天天都在搞内斗，对魔皇阳奉阴违，和梅瑞狄斯争权夺利，顺带打压妖鬼大帝和狼尊。

可以说，她把四巨头得罪了个遍。而且，血腥女王的对外战绩一塌湖涂，没替黑暗阵营立过什么大功，反而是痛击吾之队友时特别厉害。

这么一想，雷恩突然觉得魔皇也挺辛苦的。一神带四坑，硬是凭一己之力，拉着黑暗阵营这帮乌合之众和人类阵营斗了几千年。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隔壁琴酒听了都要落泪，为魔皇点赞……虽然如此，雷恩还是不习惯有人说他妻子坏话，弱弱的反驳道：“抛开事实不谈，难道血腥女王就没点优点？”这波，女拳师附体了……莉莉丝嗤之以鼻，不屑道：“拉倒吧，你们男人不懂，只有女人才能看清楚女人的真面目，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血腥女王就是个十足的碧池。”雷恩：“……”，难道你也是鉴婊大师？

巧的是，血腥女王也这么骂过莉莉丝，张口闭口就是碧池。

“是不是在你们女人看来，除了自己，其他女人全是碧池？”

“对啊。”

“……”雷恩：Σ︴可怕，他都不敢纠正她们的观点。

“回到之前的话题，你觉得这次审判之后，血腥女王就被驱逐出最高议会？”莉莉丝沉思了一会儿，道：“事实如此，我研究过血腥女王的资料，她当年为什么能站稳脚跟？靠的就是那些新生代的魔裔强者的支持，他们希望她把水搅混。”在黑暗阵营，有千年的皇帝，也有千年的太子。

长生种的世界里，阶级固化太严重了，老家伙们实力强大，寿命漫长，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新人几乎永无出头之日。

新人想上位，几乎就只能干掉领导，抢领导的位置，睡领导的妻子，打领导的儿子……血腥女王能搅动风云，就是因为她让新生代的魔裔强者看到了希望。

他们希望她打破旧的格局，创造更多的机会。可是……莉莉丝冷笑道：“这一千多年来，血腥女王让新生代的强者失望了，她只顾自己的利益，把别人当棋子，炮灰。那些人跪舔了她一辈子，却连根毛都得不到。”雷恩：“……”这么一想，他老婆确实不是什么善茬。

他觉得女武神美丽，优雅，温柔，只是因为他是她的爱人。女武神把自己最温柔的一面献给了丈夫，其余人就……雷恩擦了一下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滴咕道：“真是可怕的女人，还好我没得罪她。”莉莉丝抬头看着他的脸庞，幸灾乐祸的道：“这可不一定，你忘了，你现在是血族的公敌，还当着记者们的面挑衅过血腥女王，说要一只手镇压她，让她永世不得翻身。”雷恩：“……”那你猜我怕不怕她报复？

他也没说谎，是经常镇压血腥女王，让她起不来。雷恩低头吻了莉莉丝的红唇一下，道：“不怕，血腥女王都自身难保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个恶魔女王站在我身后替我出谋划策吗？”莉莉丝不为所动，表情很冷澹：“你刚才还骂我是碧池。”

“……”真记仇啊，这女人。雷恩向南方疾飞，光翼划破夜空，留下惊雷般的轨迹。

前方不远处，幽暗的夜幕已经被一片涛涛光海所取代，昼夜颠倒，不断涨落的光海潮汐带着磅礴天威，镇压了寰宇大地，地面线上，一座城市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更远处是一片辽阔的平原，血火燃烧，相隔百里都能感觉到一股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