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皆是圣贤学子,寒窗十年苦读,谁心里没点读书人的傲气?
只不过经历的事情太多,一点点没磨灭,最后没有了棱角,变得圆滑。
有县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一如方才那般,又将目光转向鄯州司马。
队伍不好带啊!
鄯州司马暗自摇头,率先开口道:“能有今日地位,下官已然满足,不敢肖想更多。”
江景辰当下并未多言其他,转而说道:“刺史之下,别驾、长史、司马,再下则是六曹。”
言尽于此。
鄯州司马不明其意,追问道:“下官任职多年,自是清楚衙门职位,大人想来不会无故提及,敢问大人,可有深意?”
江景辰微微垂眸,看向已空的酒杯。
鄯州司马会意,立刻起身斟酒。
江景辰饮罢一杯,缓缓开口道:“本官问你,是想上还是想下?”
上是什么?
长史?别驾?亦或者,是刺史?
鄯州司马莫名变得紧张,干咽了口唾沫,仍不能缓解,连连饮罢两杯方才缓过神来。
“下官请教大人,若是想上,该当如何?”
“简单,把刺史弄下来,你不就上去了。”
江景辰言语淡淡,像是在说一句极为寻常之事。
陇右道治所鄯州乃上州,刺史从三品,比正四品兵部侍郎阶高一级,此刻在江景辰口中却好似无品小吏一般,说换就能换。
圣宠再大,能大到这个地步?
鄯州司马不信,在座诸位县令同样也不信。
那可是一州刺史,即便是吏部尚书有心想将其拉下马,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指定让谁接替上位。
兵部侍郎而已,又不是三省主官,圣宠再大也没这样的权利。
江景辰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自顾自说道:“有人想上,必须就得有人下来,一个萝卜一个坑,这道理诸位不会不懂吧。”
大周朝的官位就那么多,你若是想要坐,就得先让人挪开位置。
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在座官员当然十分清楚。
问题是,他们想坐,别人也同样想坐。
鄯州司马不相信江景辰有能力扶自己上位,于是便收敛心思。
“江大人初到鄯州,有所不知,百姓苦杜家久已。下官等人久闻江青天之名,现今携诸位同僚,为民请命,恳请大人为一方百姓做主。”
言罢,起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