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妇不觉间红了眼眶,犹豫片刻,开口道:“敢问这位老爷,何谓妇道?”
此间人多眼杂,确是不好道破身份。
潘弥业也不在意称呼,沉声道:“瞧你这身搭配,想来已是为人妻为人母,却不知何谓妇道?当真是可笑,今日老夫便教教你,为人妻者,三从四德,是为妇道。”
良妇料想对方身份不简单,心中虽惧,却是一口气难平。
“敢问这位老爷,若您家女儿嫁为人妻,家徒四壁即将饿死的情况下,也要她恪守妇道,哪怕是饿死,也不得出来卖艺维生吗?”
“混账,老夫女儿岂会落入那般境地。”
“看您穿着,非富即贵,您家的女儿自然不会沦落困境,也不可能会嫁给家徒四壁之人为妻,可小妇人却是没得选择。”
良妇半点不做停顿,继续说道:“敢问这位老爷,小妇人有何过错,怎就要活该被饿死?”
潘弥业从未遇见此种情况,有心辩驳,却又不愿与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只将大袖一挥,冷哼道:“强词夺理,本官不与你做口舌之争。”
言罢,迈步向前。
良妇却是不知受何刺激,疾步上前将人拦下,神情激动道:“敢问这位老爷,小妇人一不以色侍人,二不谄媚讨好,如何就成了不守妇道?”
潘弥业来了脾气,当即拉长了脸,沉声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你可曾想过今日所为,可是对得起你的丈夫。”
良妇忽然笑了,笑的凄苦。
“小妇人命不好,嫁了个嗜赌成性的相公,万贯家财不够他败,想要活命,就只能靠自己,只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如何到了您口中就成了小妇人不守妇道?”
潘弥业一时哑然。
四周宾客也被这番动静吸引,有人开口帮衬道:“这位大姐一手古筝弹得极好,她愿弹,我等愿听,百乐门愿意给钱,又不碍着旁人什么事。瞧你这老爷穿得人模狗样,怎么说话这么恶毒,是哪家府上的人,说与本大爷听听。”
“你敢说老夫人模狗样?你是谁家的儿郎,速速报上名来。”
潘弥业气急。
帮衬之人很是疑惑,说道:“说你人模狗样怎么了?我爹也经常说我人模狗样不干正事,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
小主,
一楼宾客非富即贵,那人连刑部尚书都不识得,想来身后也不会有什么背景。
身后官吏见状,立刻出声呵斥道:“大胆,敢跟潘大......敢跟潘大老爷这么说话,不想要命了吗?”
“老爷就老爷,还非得加个大字,怎么着,是因为本来就小,所以才要在称呼上较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