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动声色,接口道:“不止是立功,还是大功。”
魏秉文双膝跪地,叩首道:“能为圣上分忧乃是草民的本分,不敢言功。”
堂堂奉恩公府嫡次子,以草民自称,又说是本分。
什么本分?
臣子为圣上分忧,那才是本分。
圣上听懂了言外之意,也知道所求为何,心中暗自觉得好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说道:“不愧是奉恩公家的好儿郎,不负朕之所望。”
这话不知偏到了哪里去,皇太后知晓圣上不会轻易松口,可眼下箭已离弦,于是便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面皮薄了些。”
魏秉文此子,面皮薄?圣上嘴角隐隐抽动。
皇太后恍若未见,自顾自说道:“这孩子心里头没别的想法,一心只想为国效力。哀家原本担心他才干不足,难堪大任,没曾想竟能得皇上赞誉,是哀家想错了。”
错了?
此二字还是第一次从皇太后口中说,仅是为了魏秉文,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吗?
可真是有意思的很......
圣上目光轻扫,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母后乃是秉文的长辈,有所担忧亦是正常,何错之有?”
何错?皇太后听懂了话外之意,强忍心中情绪,说道:“哀家错就错在眼神不好,错把美玉当顽石。”
圣上听后只觉身心通畅,先前在甘露殿所受的郁气一扫而空。
“母后言重了。”
“好在有圣上慧眼识珠。”
“朕,慧眼识珠?”
圣上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朕,等了好些年,今日才等到母后一句称赞,当真是不容易啊!”
在皇太后看来,那份笑意就是对她的嘲讽,也是一份迟来的羞辱。
她得受着,不得不承受。
“常言道:慈母多败儿。哀家的心思,想来皇上是能够明白的。”
“明白,朕当然明白。”
不就是想要替魏家要个官吗?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圣上转头,看着仍跪在地上的魏秉文,良久未置一词。
随后,拿起策论迅速扫了一眼,缓缓开口道:“这篇策论,当真都是你的想法?想清楚了再回答,莫要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