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在心底的过往被挖了出来,让他不得不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江棋韵眼神依旧平静,艰难的开口道:“我不恨,因为这是三哥希望我做的事情,我不会让三哥称心如意,我只会更加可怜三哥。除了复仇,三哥的人生再也找不出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因为痛苦了十年,便想让所有人都活在痛苦当中,不是想这样,而是只能这样,三哥以为自己有多厉害?无情无爱无有选择,不过是一只悲哀的可怜虫罢了。”
江景辰呼吸逐渐急促,心中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他松开了手,转身拔出万金手中的九乌剑。
没等他有进一步动作,江棋韵便主动上前一步,仰着头,露出被掐红的脖子,静静等待着长剑划破喉咙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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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辰握剑的手更紧了几分,看着毫不畏惧的江棋韵,忽然明白了她的目的所在,心中怒火顷刻间熄灭,还剑于鞘,微笑道:“流言猛于虎,你承受不住,想借我的手求死?想法是好,可是你未免也太过想当然了些,用不用给你机会再换个方法试一试?”
江棋韵波澜不惊,平静开口道:“我所言即是心中所想,也是事实真相,并非是在故意激怒三哥以求一死。”
江景辰懒得费心去分析她这么做的的真实目的,更不愿再浪费时间多做停留,一言不发转身便朝祠堂外走去。
江棋韵高声道:“三哥心中的仇恨,就像是为了驱赶夏夜飞进屋里的蚊虫,而将整座屋子烧掉一样,蚊虫死了,屋子烧了,最后得到了一片废墟焦土,它将烙印在心中挥不去抹不掉,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三哥是一个怎样的可怜之人。”
有些人可以选,有些人不能够选。
正如江棋韵所说,从一出生那一刻,江景辰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最初那几年也曾期待憧憬过,但人心并非如他所想那般,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朝代。
杀母之仇,下毒之恨,如何能够不报?
当年若是有人能够站出来主持一个公道,他又何至于陷入这般境地?
天下最可厌可憎可鄙之人,莫过于明明有能力相帮却选择冷眼旁观之人。
打着为侯府、为家族的幌子,毫不犹豫牺牲了一个柔弱女子和一个稚龄幼儿。
若非他两世为人生而知之,早几年前就已命丧黄泉。
世界以痛吻我,却要我报之以歌?多么可笑。
为一只蚊子烧一间屋?根本不够。
他要烧的,是这座传承了上百年的威远侯府。
江景辰头也不回的开口道:“五妹妹,好好活着,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三哥会让你亲眼看见,到底谁才是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