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哪敢劳烦皇上亲自动手,成何体统。你俩也不用在这演双簧了。哀家累了,都退下吧。”姜太后一招手,两个宫女急忙过来搀扶。
出了永宁宫,昭帝对着端平伯夸道:“爱卿倒是有几分胆色。”
端平伯一抹额头的汗水,诚惶诚恐地说道:“不瞒陛下,微臣快吓尿裤子了。”
昭帝爽朗地呵呵一笑,问道:“说吧,找朕什么事?”
“启禀陛下,那三个小兵,在陵县的天坑遭遇不测,被十长右之肆----巨朱獳袭击,虽然被救回陵县,现在依旧凶多吉少。白泽府杜队队长柱石与敌人同归于尽,战死当场。”
“什么?你不是说,大齐王不准备动那三人吗?”
“回禀陛下,情报没错,大齐王确实没想动那三人。是这个十长右之肆为弟弟报仇,违抗命令,私自前往天坑的。”
“这个十长右之肆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的?”
“这个……”端平伯犹豫了起来。
“别一天到晚就盯着对面,时不时地检查下自己身边。哼。”昭帝一甩袖子,吓得端平伯立刻磕头请罪。昭帝挥了挥手,说道:“起来吧,找李阁老和闻司空去,商量好对策再来汇报。对了,给陵县县令飞鸽传书,让他勿必救活那名女子,否则朕必用丢失骏马治他个死罪。”说完,昭帝转身就走。
?
芜央做了好多个梦,让他分不清了真假。
第一个梦,是那个熟悉的金黄草原,铁灰的树干立在那里,风来时,粉雨缤纷。橘黄色的大眼诡秘地找上门来,射出骇人的目光,滚烫着他的全身。芜央在梦中呼喊,焦急地等待金石的那盆冷水。他要尽快醒来,因为有件十万火急的重要事情等着他。最后,他也没听到金石的呼喊,只听见连绵不绝的雨声落下。
第二个梦,是芜央躺在一个襁褓之中,变成了一名小婴儿。他好奇地四处张望,只见他身边的草地被烧得精光,周围一圈的草,还冒着仍未燃尽的火星。他抬头看见,一颗红色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漆黑的天空慢慢划过,仿佛在和他告别。芜央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只能无助地挥舞着小手,连翻身都做不到。他听见,草地传来悉索的走动声,听起来像是野兽,他急得哇哇大哭。直到一个光头的和尚出现,他才止住哭声。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怎么也看不清面前的和尚。等他好不容易,眨着眼睛,挤干净了泪水。那和尚却一把抱起了他,将他紧紧贴在胸前。那厚实的胸膛,让他充满了安全感,没一会便舒服地睡着了。
第三个梦,芜央在大雨中醒来,他看见自己断掉的胳膊重新长了出来。但是,他的两只手臂却如同断了一般,无法动弹。芜央看见金石、涂莉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一动不动,他想爬过去看他们是否还活着。他咬着牙想要伸出手臂,却完全做不到,他只能勉强地翻过身,蹬着一条腿,靠着脖子和脑门,一点一点地向二人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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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央爬一会,就得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气,等积攒一些力气,再向前挪动几下。等到好不容易爬到近前时,他似乎听到了金石和涂莉的微弱呼吸,然而,哗哗的大雨声,转眼就让他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更何况现在是在梦种。梦中又怎样?他要救下金石和涂莉。
芜央看见那三匹黑、白、红的骏马,蹲卧在他的面前,尽量降低身形。于是,芜央用嘴叼住金石的衣服,将他一点点地搬上马背。他费尽气力,昏死过去,瞬间又剧烈呼吸着醒来。他拼命爬着,额头在地上蹭出一道道鲜血,又转眼被雨水冲刷。他再次用牙叼着涂莉,将她也搬上了马背。
完事后,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两匹马儿说道:“走吧,送他们回陵县。”说完,他就趴在地上等死,或者说等着醒来。
不料,两张马嘴咬住了他的衣服,芜央努力地看去,原来是白马和红马,正协力将他叼上了黑马的马背。
真是三匹通人情的千里马。芜央最后想到,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接下来,芜央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个梦,他只记得醒来片刻时,马儿费力地行走在河床的湿滑石头上,却努力保持着平稳。他只记得醒来片刻时,马蹄声声,他们正攀爬在陡峭的盘山路上。他只记得恍惚间,远处有人高声呐喊,接着便敲响了警钟。
他最后记得,一群人将他抬到了马车上,他看见自己从巨石拱门下轻轻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