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拎着钱氏给儿子的吃食,悠然走在小镇中。
迎面时不时走来一两个熟人,彼此间都会笑着招招手打个招呼。
陆吾径直走向城北,他今日本意是去找那徐黑铁,恰巧,钱氏儿子钱子珍所在的那家当铺也在城北,他倒是不必再费心去绕道。
不多会儿,他就走到到了那家当铺。
当铺门口,一道黑色的大匾悬在上方,三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
长生堂。
门口有一把躺椅,一个中年男子脸上盖着一把蒲扇,懒懒的躺在躺椅上。
“马司理。”陆吾走过去,轻轻拱手,打了声招呼。
司理,是管理当铺内一切财务事宜的总管,也就是当铺的大管家。
躺椅上的中年男人慢吞吞的拿下脸上的蒲扇,露出一张圆圆的脸庞,细细的双眼睡意惺忪。
他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刺眼的日光,这才循声望过来。
他认出了陆吾,又闭上眼,懒洋洋的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陆吾啊,今日过来做甚?你这小小的下人难不成还有什么宝贝能拿来换钱?我可提前说好,我们这长生堂可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
这马司理的言语间充满了尖酸刻薄,话音刺耳。
陆吾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平静道:“马司理哪里的话,今日不过是受人之托,给我那钱子珍兄弟带点吃食过来。”
闻言,马司理的眉头皱了皱,神色间颇多嫌弃,冷哼一声:“那钱姓后生却只知道口舌之欲,行为孟浪,不着边际,依我看,就他这德行,此生都出不了师!”
闻言,陆吾只淡淡的笑了笑,请辞离去。
陆吾迈步走进长生堂的大门,径自朝里走去。
兴许是来的比较早的缘故,大堂内并没有几个客人。
陆吾四处张望,一路寻进了后院,才发现一群少年围在一起,偷偷推着牌九。
其中有一个瘦瘦的少年,便是那钱子珍了。
陆吾大踏步走了过去。
一群少年听闻有脚步声传来,顿时一阵慌乱,赶忙将小木凳上的牌扒进了彼此的衣袖口袋。
他们惊恐的回头张望,生怕是那马司理前来问责。
当他们定睛看去,发现来人是陆吾之后,纷纷出了口长气。
“吾儿哥,怎的来了也不出声?还以为是那马扒皮又来查岗了。”
有少年一脸不悦,埋怨道。
陆吾听闻“马扒皮”三个字,不禁莞尔。
这该是这些少年对于那马司理私下里起的别称了。
“去你的。”钱子珍冲着先前那少年的脑袋拍了一巴掌,满脸嬉笑道:“吾儿哥今天来我们这儿是干嘛来啦?要不一起推推牌九?”
话音未落,一张牌自他的袖间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吾摇了摇头,面带笑意看着钱子珍袖间掉落的牌块,无奈道:“先前来的路上遇到了婶婶,说你几日未归,甚是想念,却不曾想你在这里做这般勾当。”
说着,他伸手狠狠的敲了敲钱子珍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