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处江河川流不息之所,岸上岩石上坐着一位中年人,一脸平静,相貌堂堂,穿着一身紫蓝色衣裳,他湛湛有神的眼睛里尽是波澜不惊,耳朵正在聆听着这一条通往重光城护城河的哗啦啦水声,轻叹中带着愧疚,令他开始缅怀那口口相传的人事风景,可是他在这里坐了很久很久,一天到晚一动不动。
时值中午,水光照映他白皙的容颜,河风猎猎袭来,吹乱了他不在乎的青发。
紫蓝服中年男子经常出没于这块地带,这里的河边戈壁垒多,起伏不定,一般算得上人迹罕至,他却甘心留连在这个无聊地方,除了打坐与认真调息之外,就是常常望着水光连天,烟波浩渺的对面,时而出神。
“湃气乾坤定,袖臂葬风云。”
高髻的中年人喃喃自语,他的右手边,也就是西面方向,那口海接触封剑海的下游,海水滔天滂湃,是个陆地中的内海。他的左手就不一样了,有两条支流,一条蜿蜒绵亘古不变而南,是唯一一个汉境天朝与金帝明邦的分界线,名为断狄河,与封剑海下游相通。另一条分支则是直通中原北部,气势宏伟,取名提洛河,当年有两大高手在河边决战,淹死了不少平民,人神共愤。
湃气乾坤定,袖臂葬风云。
中年人叹息之后,站起身子,然后背对河面坐下,看着前方远处稀稀疏疏的农庄夫舍,突然轻轻将头一撇,对着一提洛河源头活水不安分的平面,躁动的水面躺着一位没有穿上衣五官端正的年轻人,然后略有惊讶说道:“水开了?”
那一口深潭的流水十分急湍,扑啦啦地巨响,冲刷岩石激起了数层泡沫,可令人发奇乍舌是,自封剑海流下来的冰冷河水,在此时此刻沸腾不止。
这上游提洛河升起白气与水面滚滚冒起的白烟搅和在一块,略显寒冷的河岸登时的温度暖和了不少,连在岩石上打坐穿着紫蓝衣服的中年人也发觉了气温的提升。
中年人与那个浮在水上的年轻人并不熟悉,只知道当时面朝大海打坐调息之时,背后的年轻人过来问了几句闲话,然后就听到水声一下子比平常响亮了一节。现在中年人面对大陆,背着海面时,才知晓他是跳下了河流里,而且河水莫名其妙沸开得夸张。
中年人还没多想是什么原因让河水沸开,远方就有一道青影疾冲击过来,夹着可怖的杀气,利剑之芒破风呼啸,直指自个的心窝,阴险可见一斑。
稍有分神坐着的中年人眉峰微挺,武息已经发觉冷冽杀式的一剑取命而来,他右手以自己看不见的速迅雷霆霹雳抬起,双指夹住了一把白晃晃冰冷的剑身。
袭击而来的是一位青衣男子,他气愤填膺单手推着已经推不动的剑,咬牙切齿,双眼完全迸出仇恨的怒火。那剑尖只离紫蓝衣中年男子的心胸半寸之近,再次倾元而注于利器,却是无法与其抗衡。
“当!”
夹着剑身的中年人两根手指只稍微一动,长剑发出清脆一响,登时断为两截,又是一声震暴,偷袭的青衣人只感觉劲风拂身,吹得眼睛下意识紧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