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先生,不早了,去客房休息一下吧。明天不是还有事情吗。”江浅月轻声说道。
“就你懂得心疼你家先生,今天我还就要听阿挚你唱了。”M转头看着沈碧芙,嘴角微微挑起。
“没什么好唱的。”沈碧芙站在台前,声音淡淡。
“要是我阿姐求你,你唱不唱?”M嘴角笑容更甚。
“M先生。”江浅月连忙叫道,打断了M的话。
沈碧芙微微垂下眼睛,眼睛里带了些奇异的神色。
月光和灯光在窗台上交融,雕花的窗子上映下了男人的身影。
“祥云冉冉波罗天,
离却了众香国遍历大千,
诸世界好一似轻烟过眼,
一霎时来到了毕钵岩前。”
沈碧芙的声音袅袅而起,他的声音里仿佛有繁花似锦,他穿着毛衣和黑色的西裤,却仿佛穿着戏服化着妩媚至极的妆容,站在戏台子上一样。他的眉眼都带着浓郁的妩媚之情,没了浓妆艳抹,他五官看上去有些单薄,但是却别有一番清冽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切的纷争,他或许是最好的戏子,笑的时候几乎是可以倾尽天下。
江浅月安静的坐着,听着,她第一次听沈碧芙唱戏的时候,她就感慨,为什么世间竟然有这样妩媚的人,只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人仿佛沉醉在繁华绮丽的梦里,感受到那湿漉漉的温柔。可是随着她慢慢长大,她在他的戏中听出的满是寂寞,他一直都是那个带了面具的人,像是每个戏子在上场前都浓妆艳抹一般,他将自己藏在那浓妆艳抹之下,他是鬼的首领,是最接近龙的人,是最强的异能者。在鬼看来,他是他们的神明,是他们所有鬼的信仰,在家族看来,他是最大的祸患,是无法打败的敌手,可是在心里,那个褪去了浓妆的他,最终还只是个落寞的人。
她不只一次在夜里看见他站在窗边抽烟,烟屑落了满地,他总是会看那张放在他抽屉最深处的照片,那个女人笑靥如花。她有时候会憎恨那个女人,凭什么将他一直这样囚禁在过去的牢笼里。她总是希望,他能够从那些事情中走出来,可以把心中最脆弱的地方给一个人看,而不是自己吞咽痛苦,哪怕这个人不是她江浅月,但是她也希望有这样的一个人。
云外的须弥山色空四显,
毕钵岩下觉岸无边。
大鹏负日把神翅展,
又见那入海的蛟螭在那浪中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