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没要他的命,那就不能无视他的存在,至少……
至少给他一点的希望。
谢晚凝原本还是不想说话,可眼角余光见他坐直了身子,似要朝这边过来,才不得不开口。
“我已经成亲了。”
这句话她说了无数次,陆子宴早没了当初的愤怒,他道:“这算什么大事,本朝和离后改嫁的妇人多了去了,就连太祖的孝惠皇后不也是二嫁之身入宫?”
那是人家丈夫死了,被太祖看重,改嫁入宫,而不是等人活着就抢夺臣妻!
可谢晚凝只敢在心里哔哔,敢怒不敢言。
陆子宴道:“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轻轻点一下头,所有事我来摆平。”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两情相悦了似得。
谢晚凝暗自冷笑,直言道:“我从没想过要和离。”
“这样啊,”陆子宴半点不怒,他轻轻颔首,笑道:“那就丧偶也行。”
语气轻描淡写到,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事。
“陆子宴!”谢晚凝又惊又怒,瞪着他,“我知道你不择手段惯了,但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意的。”
“你就算杀了他,我也不会嫁给你,你不要逼我!”
“是你别逼我!”陆子宴霍然起身,咬牙切齿:“你就这么喜欢那个老男人?他死了,你还打算为他守节不成?为什么就不能公平点!”
“跟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过不去这个坎,我或许没你们聪明,也没你们有手段,但我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到,忘却自己悲惨的前世。”
谢晚凝道:“在我这里,无论你有什么苦衷,无论你多后悔那样伤害过我,破镜永远不能重圆,你我的夫妻缘分止于前世。”
“谁说不能重圆?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陆子宴大步走近,俯身看着她,“我前世欠了你什么?”
他逼近的突然,谢晚凝忙不迭的朝里躲了躲,急声道:“你别过来!”
“……”陆子宴无言地看了她一眼,往后退了半步,“我又不吃人。”
“前世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既然你我都能重活一世,破镜为何不能重圆?”
谢晚凝冷笑,她是有多蠢才会死了一次还不够,重活一次,继续往他这个火坑跳。
陆子宴定定的看着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我一点一点让你报复回来。”
这样的话,他说过很多次,谢晚凝都听的耳朵起茧了,根本不想搭理,可她才别过头,腰间就是一紧。
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他扛在肩上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她慌了神,不停的挣扎。
陆子宴拍了拍她的后臀,道:“安分点,先带你去出口气。”
厢房的门被打开,寒气瞬间席卷而来,陆子宴将肩上的姑娘放上马,自己也翻身而上。
谢晚凝穿的是裙装,根本不方便骑马,所以是侧坐着,现在又天寒地冻,马鞍冷冰冰的,一坐上去就接连打了几个寒颤。
她又慌又怕,什么也顾不上,不断扑腾想跳下去,可腰上的手就跟铁钳,牢牢箍紧她。
“不会把你卖了,慌什么!”陆子宴掐了下她的腰,警告道:“不想被点穴道,就老实点。”
他接过鸣剑递来的大氅把人裹的严严实实,帽子都戴上了,只露出半张脸蛋,这还嫌不够,又握住她的后颈,把她的脸摁入怀里。
胯下奔云疾驰往山下而去,速度快到耳旁能听见寒风呼啸声,就算被大氅裹着,怀里的姑娘依旧冷的发抖,陆子宴眉头微蹙,将手探入大氅里,抚在她的背上。
谢晚凝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他掌心渡过来,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
才恢复了些力气,人又开始挣扎起来,嘴里把能想到的骂人词汇都骂了个遍。
“在我怀里,不要乱动,”陆子宴不痛不痒的听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道:“我会想要你。”
就像要证明他所言非虚,腰间的手用力扣了扣。
谢晚凝僵了一瞬,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恼恨,张嘴对着他的胸膛咬了下去。
屡次被他用这样的手段威胁,真是怒意直冲颅顶,都生出几分跟他同归于尽的心思。
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把他对自己一次又一次逼迫的愤怒、恨意都倾注在齿间。
像要生生咬下一口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