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裴钰萱喊住尔霞,笑道:“我阿兄医术不差,平日里我有个风寒体热,可都是他瞧好的,这会儿人就在外头,我去喊他来。”

说着,她也不问问好不好,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谢晚凝:“……”

府医是外男,裴钰清也是外男。

都是诊脉,论起来没什么区别。

可……

她看向兄长,谢衍誉同她对视一眼,道:“你若不想他来,为兄去请他离开。”

“别!”谢晚凝急急出声。

话音才落,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攥着被子的手微微用力,病中泛白的面颊,染了点薄红。

谢衍誉看着她低垂的头,不再说话。

一片寂静中,裴家兄妹走了进来。

裴钰清在几步开外停下,目光落在帷帐内的姑娘身上。

小姑娘抱着寝被坐在榻上,长发简单挽起,一身轻薄的寝衣,外头罩了件外衫,几根发丝贴在额间,看着有些脆弱,憔悴。

再无那日逗他时的灵动肆意。

他只觉着心中蓦然一疼,眉间微蹙着。

谢衍誉已经起身让出位置,淡淡道:“有劳长卿兄了。”

裴钰清微微颔首,走了过来。

攥着寝被的手更为用力,谢晚凝突然有些后悔没让兄长将人拦在外头了。

她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身上被汗湿,黏黏糊糊的,脸色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梦中她吐血前的两个月,就是病容憔悴。瘦的连素衣都撑不起,难看的要命。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身影已经在面前坐下。

裴钰清道:“手给我。”

谢晚凝指尖一紧,然后轻轻抬头,同他目光对上的瞬间,忽然就不紧张了。

她抿了抿唇,坦然地伸出手腕。

温热的指腹搭了上来。

裴钰清微垂着眸子,认真扶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