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缔结两姓之好,讲究的都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妇。

既然想求娶别人家的姑娘,就该拿出求娶的姿态来,而陆子宴先前连谢家的门都极少登,反倒是谢晚凝去武原侯府去的勤。

谁都能看见是她对这桩婚事更上心。

谢晚凝低垂着头,愧疚不已。

是她不好,她上赶着将热脸贴过去,一门心思的喜欢陆子宴,连累她的兄长、父母顾忌她的心意,都要忍着陆子宴那张冷脸。

梦中兄长更是因为她,主动找上陆子宴,让他遣散外室,却遭拒绝。

想也知道,陆子宴一贯冷心冷肺,没有世家子弟间的礼数客套,拒绝的话绝对不委婉,怕是难听的很。

光想想,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家人。

郑氏哪里见得如珠如宝的女儿这般蔫蔫儿的模样,她横了儿子一眼,忙揽了女儿的肩,哄道:“如今想明白就好了,我儿性情至纯,以真心待人,只是陆子宴不懂珍重,怎么能怪得了你。”

谢衍誉抿着唇给妹妹斟了杯茶,递过去,也放缓了声音:“等爹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这两日得了空,就把陆家送的聘礼如数退回去。”

“他会同意吗?”谢晚凝眼睑有些发红,“方才见他不像肯退亲的样子。”

谢衍誉淡淡道:“他若要体面,就该知道怎么做。”

他们家已经把想退亲的意愿表示的很清楚,摆明了不是有意拿乔。

结亲不是结仇,强买强卖的姻缘,在世家大族之间可不多见。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谢晚凝想到陆子宴如今的变化,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点不放心,在第二日武原侯府世子爷豢养的外室已身怀有孕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后,变成了惊诧。

她记得在梦中,刘曼柔有孕的事,是在她嫁入陆家后才知道的。

算算日子,这会儿婚期还未至,竟然就莫名其妙传扬出来。

若说前面陆子宴养了个外室的消息在京中流传,谢晚凝认定是刘曼柔自己传扬出来的,那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