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晴吓了一跳,掏出帕子给她拭泪:“您别急,侯爷、夫人都如此疼姑娘您,只要您不想嫁,这亲事必然成不了的。”

谢晚凝也知道这个理,但她就是恼恨,就是急。

她恼恨于陆子宴的蛮不讲理。

凭什么只有他能敷衍她,辜负她,待她若即若离,待她忽冷忽热,待她犹如玩偶般耍弄,总是在极度的冷淡中时不时喂上一颗糖。

哄的她沉溺其中,愈陷愈深。

而她一旦醒悟,想脱身离开,想救自己一命,他却不肯放手。

若说之前,谢晚凝认为两人亲事不难退,她不觉得陆子宴会多执着这桩姻缘,可在陆大夫人亲自登门后,这个想法已经不得不改变。

连他陆子宴亲生母亲都出动,这婚事陆家看的有多重,已经不言而喻。

如果陆子宴坚持不肯退亲,那谢晚凝得承认,她想尽快退了亲事,恢复自由身,恐怕没这么简单。

陆子宴深受当今圣上信重,其待遇比起几个皇子都半点不差。

年纪轻轻已经手握城卫军兵权,官拜三品。

圣上如此寄予厚望,皇子们却半点不眼红,反而纷纷想同他交好。

毕竟陆老侯爷一生镇守北疆,其身虽死,余威犹存,就是念着陆家一门九口性命,陆子宴受再大的恩宠,也只会叫人赞一声皇恩浩荡。

只要陆子宴不起兵造反,哪怕金銮殿上换个人,他依旧能荣宠不绝。

所以,他若坚持不肯两家婚事作罢,闹到金殿之上,任圣上裁决,还不定是什么结果。

谢家虽也是世袭罔替的侯爵,但比起为保家卫国而搭上祖孙三代九条命的陆家,终究还是弱了一层。

到时候圣命难违,就算谢家不肯嫁女,恐怕也不得不嫁。

谢晚凝担心的就是这个。

她深吸了口气,心里又有些发苦。

多可笑,日日盼着嫁进陆家的她,竟然有朝一日会担心陆子宴的纠缠,担心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