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握着缰绳的动作一顿,神情有些僵硬。

谢衍誉是谢家这代嫡长子,自幼敏而好学,出身世家却没有倚靠家里余荫举官入仕,而是走科举之路,在十七岁时金殿之上,被当今圣上钦点为探花郎,寄予厚望。

如今双十之龄尚未议亲,真是高门夫人眼里行走的香饽饽,做梦都恨不得将人拐回去做自家乘龙快婿。

可谢晚凝却对这位兄长有些头疼,实在是谢衍誉在外对谁都冷淡疏离,极有距离感,对她这个妹妹却是十足的老父亲心态,管她管的甚至比亲爹还严苛,她都要被念叨出阴影了。

看着已经走到近前来的人,谢晚凝微微福了福身,面上挤了个干巴巴的笑,道:“好巧啊,兄长不用当值吗,竟得空来茶楼闲逛。”

“今日是十五。”

本朝官员初一、十五都是休沐日。

谢衍誉瞥妹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后婢女手上拎着的食盒上,面色微缓道:“专程来给阿娘买的?你倒是有心了。”

“……”谢晚凝一噎,有些怀疑他是故意的,又不敢说这是给陆家人的。

估计没有哪个做兄长的会喜欢自己未出嫁的妹妹,成日往未来夫家跑,还提着糕点给婆家献殷勤,更何况谢衍誉把她看的极重,从小就护着她。

他甚至对陆子宴这个妹婿都有所不满。

虽然两家门当户对,但陆子宴总冰着张脸,根本让人瞧不出他的情意,任谁看,都只看得出谢晚凝对这桩婚事更热切些。

……事实似乎也是如此。

她呐呐不肯做声,谢衍誉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目光顿时就沉了下来,张口想说妹妹几句,又顾忌旁边有外人,最终只摇头道:“以后骑马出门,记得戴上帷帽。”

“为什么?”谢晚凝眉头蹙起,惊讶道:“阿兄你真的读书读迂腐了不成,平日里念叨我这不许那不许就算了,现在连脸都要遮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