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却刻意避开她那近乎恳求的目光,面容平静,语调淡然:“老夫人,方才的会议已明确规则,既然早晨便已议定休夫之事,而今苏氏已然同意,郑成晏也无异议,此举既符合情理,亦不违背家族法规。”
老夫人闻言,一时激动难抑,手指颤巍巍地抬起,正欲争辩,却因情绪激动,一时喘息不顺,全身颤抖不止,最终只能无力地半跪在地。
一旁的小郭氏眼疾手快,表面上看似关心备至地上前搀扶,实则悄然在老夫人的脚踝处施加压力,疼得老夫人一时之间无法动弹,口中呼痛却无法言语,场面一时陷入尴尬与混乱之中。
老夫人强撑着衰弱的身躯,勉力站稳,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聚集的族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言辞激烈反对休夫的族亲们,在族长威严的话语落下后,纷纷噤声,脸上的表情各异,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则是沉默的顺从。
她用手紧紧捂住胸口,似乎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阵阵刺痛,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这时,一旁的小郭氏眼疾手快,温柔却坚定地钳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不可再激动。
郑成晏的表情扭曲,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猛地站起身,冲着老夫人几乎是咆哮般地喊道:“够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愿意接受苏婉毓的休书,谁也无法阻止我!”
他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暴突,声音沙哑而坚定,曾经温文尔雅的郑家二公子形象,此刻已全然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愤懑不平、坚决独立的灵魂。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那愤怒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一切,眼中的震惊与不解几乎让眼球跳出了眼眶。
多么荒诞不经,竟然有一个男人主动要求被妻子休弃,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亲孙子。
她的心仿佛被千刀万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牙齿也不停地打颤,内心深处,是对郑家未来深深的绝望和悲哀——这个家族,难道真的无可救药了吗?
苏婉毓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她弯弯的眉毛轻轻一挑,似乎对这幕家庭纷争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