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属下闻言一吐舌头:“那得近百人呢……”
“请吃饭能花几个钱?要是他们都能归心,令云南稳定,百姓平安,我沐英天天请他们吃饭都行!”
“哦~~”堂中又是一阵下属的哄笑声。
“还有,虽说这阵子土司们不太安份,但之前我定下的‘广屯田、劝农桑、修水利、兴文教、礼贤儒’十五字要诀,仍旧得抓紧,各地土司知府的定期汇总,还是要盯紧了,不可耽误。谁若是误了这十五个字,别怪我沐英行军法,知道了吗?”沐英又道。
“属下遵令!”众人又是齐吼。
“散了吧,随时留意各处动向,随时报我!”沐英挥挥手道,随手又端起了茶。
众人纷纷各归侧堂原位,依旧有兵士进进出出地将各色文书送进来再送出去。
++++++++++++
“终于到了。”风尘仆仆的朱文琅和丽娜二人望着前方的“西平侯府”牌匾,重重地吁了口气,相视而笑。
他二人,一路从成都府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近两千里的路程,虽说后边几天稍稍注意节省体力,该上路上路,该打尖打尖,不像刚刚开始那两天地拼命赶路,但这整整十二天下来,却也累得够呛,眼见侯府在望,终于松了口气。
“丽娜,这次经过嵩盟州,离你们五毒教总坛不远,你也没有回去,跟着我直接来了昆明,回头完事了请你吃好吃的哈。”朱文琅笑道。
“好呀好呀,文琅哥哥到时不许赖皮哈。”丽娜依旧是那副天真烂漫的笑容。但不知为何,朱文琅总觉得这一路行来,丽娜似乎懂事了许多,再不像刚遇到她时那种纯粹的小妹妹的感觉,虽说口气笑容都还是一样,但却总隐隐约约有一种“长大了”的感觉。
“好,一定不赖皮,吃好吃的!”朱文琅笑道:“走,咱们进去。”说罢牵着马直朝侯府大门走去。丽娜也牵马紧随其后。
两个人却牵了四匹马,走在街上本来就显眼,却见他们直朝侯府大门口走来,自然引起站在大门旁边的两个兵士的注意:“站住!什么人?”
“烦请通报西平侯,就说锦衣卫千户朱文琅拜见。”朱文琅不卑不亢一拱手。
“等着!”看朱文琅举止穿着便不似平常人,守门兵士也不敢不去通报,只不过这西平侯府守门的皆是军中兵卒,自然不似京师之中的寻常侯府门人那般八面玲珑的,只是干巴巴地扔下两个字,一人转身进府通报,另一人则依旧立在门侧,站得笔直,眼睛连看都不看朱文琅二人一眼。
“锦衣卫千户朱文琅?昆明的锦衣卫千户不是鲁昭吗?”沐英听了兵士的话,觉得奇怪:“朱文琅……朱文琅……朱……哎哟……快请!”沐英终于想了起来,一下站起叫道。
那兵士吓了一跳,知道这次来的只怕是个大人物:“是!”赶紧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下意识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免得有什么不整的地方失了礼。
++++++++++
“文琅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是去山东那边了吗?”看着进府的朱文琅,沐英大笑着迎出正堂。那四匹马自然由兵士接过牵到侯府马厩里去了。
“下官朱文琅拜见西平侯。”朱文琅远远地拱手,朗声道。
“嗨,到了我这,文琅老弟你弄这虚文干什么呀?来来来,请进请进!”沐英笑道,作势将朱文琅迎入正堂。
下属将军士卒远远看着,见沐英是这副作派,都是窃窃私语。他们跟随沐英日久,知道沐英的军中性子,除了那些有名的军中大将,沐英是很少卖人面子的,哪怕是朝廷中的一些一二品的文人重臣,沐英与他们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从未见过他对谁这样,更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公子哥儿。
“莫不是哪家国公爷的公子?”
“怎么会?咱大帅什么时候把那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放在眼里了?”
“也是,真不知道这位朱千户是哪里来的少年英杰?”
其实,沐英与朱文琅前不熟识,他常年领兵在外,极少待在京师,有时回到京师,进宫面圣时,也就见过朱文琅两三次而已,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因此方才才一时想不起“朱文琅”这个名字来。
只是他一旦想起,便已记起朱文琅乃是马皇后在宫中非常喜爱的后辈,据说是朱元璋的远房侄儿,而他沐英,也是皇上的义子之一,与马皇后更是亲近,视如己出。洪武十五年马皇后薨逝之时,沐英便曾因过于悲痛而吐血。而他每次去探望马皇后时,马皇后与他闲谈,总会说起在皇宫中的那个“小猴儿”,谈笑之间显得心情十分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