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如果不是臭老叫花子找兔子更有一手,我想抓也没处抓去啊。”朱文琅一边回转一边笑道。
如此这般地抓了四只兔子才回到土地庙中,扔给李菁,叫他剥了洗干净,两只他们几人吃,另两只分给丐帮弟子们。
待得几人心满意足地擦擦嘴,日头已近午时,六人便出发,于谦周源李菁一行先走,朱文琅上官灵两人一道,一先一后分别往少林寺拜山,递上拜贴锦盒。
朱文琅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好在上官灵出身世家,这等平常的武林规矩在门中便早已熟知,倒也不至于出丑。
至于拜盒,既然假装和丐帮不是一路,当然不能用丐帮的拜盒,好在唐庄镇地处少室山外,也常有武林人物前来拜山,故而在这小小集镇的铺子中居然也有得现成的拜盒卖的,便临时买了一个,由朱文琅挥毫写上拜贴。
这回是以上官灵的名义拜山,便不再多写朱文琅的那个什么锦衣卫千户的官衔,只将朱文琅的名字附在上官灵之后便也罢了。
上官世家乃武林第一世家,虽少有人行走江湖,地位却是尊崇。只是行走江湖的“上官三子”行踪不定,而除这三人之外上官世家又不可能另派人前来少林,故而这次少林寺便没有请上官世家。
这早便是习以为常之事,以往武林中有些什么大事也难得请到他们,上官世家也从未有过一句责怪别人轻忽怠慢的言语,在武林中似乎已超脱成了一个影子,只是这个影子的江湖地位却是颇高的。
上官灵代表上官世家不请自到,知客僧接了上官灵的拜贴进去,不多时便有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僧身披袈裟率众弟子出迎,那便是般若堂首座普空大师了。
普空大师乃少林掌门普云大师的师弟,执掌般若堂,乃是少林寺有数的高手。平日便在寺中静修,并不多参与寺中烦杂琐事。只是此次普叶大师身亡,应方丈普云大师相邀而来的不是一方掌门便是一帮之主,身份不同,便由普空大师担起各派掌门帮主的接引之责。
上官灵虽年轻,但“上官三子”之一的身份也是非同一般,已是代表了上官世家,少林寺自然不敢怠慢,便以重礼接待,由普空大师接引入寺。
普空大师恭恭敬敬地把两人引到知禅精舍中住下。
那知禅精舍本只是几处禅房,只是因这次来的客人多,而且不是一派掌门便是一帮之主,不方便与别派中人混住,少林寺便寻山后精舍房空地上临时又搭建了几间茅屋,土墙草顶,独门独院,刚好各派一处,既显尊崇,又免得不同门派间杂住着,万一有些什么不相干的江湖恩怨闹起来多生事端,还不如分开住的好。
朱文琅他们不像别派,还会带着四五个门人弟子,他和上官灵两人住一套独院,显得十分宽敞,又正好和在他们前头拜山的于谦等作了隔壁邻居,丐帮这边也未带其他帮中子弟,只有于谦周源和李菁师徒三人,自然也显宽敞之极。
才住下不久,炭盆便已生好,香茶素斋便已奉上,般若堂首座普空禅师,罗汉堂首座普灵禅师亲临各门各派分别拜望,客气寒暄几句,显已将上官灵和其他各门派掌门帮主同等对待。
先行已到的各派掌门已有不少,僧道俗都有,为首的当然便是武当掌门青峰道长。
武当自祖师张三丰真人开派以来便与少林寺齐名,被武林中人共奉为泰山北斗。
当年张三丰真人始创太极拳太极剑之时,曾因西域少林旁支的高手乔装偷袭受过极重的内伤,虽得徒孙明教教主张无忌即时施救,却毕竟年事已高,数年之后便即辞世,辞世之时正逢乱世,虽武林震动,但前来武当山吊唸的人却并不多。
当年张三丰的七大弟子,在武林中号称“武当七侠”,其中张翠山和莫声谷早死,俞岱岩和殷梨亭都曾受少林西域旁支之人所害,全身骨骼尽数捏碎,虽得黑玉断续膏灵药,但毕竟元气大伤,掌门大弟子宋远桥因其子宋青书之事深疚于心,郁郁而亡,只余俞莲舟张松溪等人勉力支撑,心力憔悴,自张三丰以下第二代弟子竟于不到十年间先后辞世而亡,武当渐趋式微,再不复当年“武当七侠”时的盛名,实是可悲可叹。
不似“武当七侠”中大多是俗家弟子,当世中的武当嫡传弟子已俱是出家之人,上任武当掌门灵空道长辞世三年,青峰道长才接掌门之位未久,虽说因平素苦练,武功已是登堂入室,但在派中根基未稳,远不如灵空道长声名显著,门内还有数位与灵空道长平辈的长老,连青峰道长都得尊他们一声师叔,却是十分不服青峰接掌武当门户,只不过有一位姓杨的长辈支持才顺利得接掌门之位。
那位姓杨的长辈,乃是青峰的六师叔祖的夫人,年纪虽不大,但殷师叔祖去世之后,也因哀痛过甚,郁郁寡欢,没过几年终于随夫而去,青峰道长却又失了靠山,因此江湖盛传武当门内有夺位之患。故而武当派这几年一直陷于内争,无暇外顾,在江湖中声名更是大不如前。
不过朱文琅看那青峰道长谦和恭让,言语间分寸有度,堂堂正正,谈笑自若,和徒弟说话时和气却不失威严,行事沉稳明晰,倒是羡他自如洒脱,一股青灵之气,大有好感。
其次便是武林第一大帮丐帮了,现任帮主毕道凡隐居,两位副帮主,“竹丐”于谦和“铁丐”周源,俱都是武林中出色的人物,把丐帮经营得侠名日盛,好生兴旺。
尤其是于谦,为人豪爽,丐帮也是仗义行侠,故熟人故旧极多,与各门派掌门人都早已熟识,见面了自是忙不迭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