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是在京师的时候,那一回,那天晚上,抓那个淫贼的时候,你不是和他打起来了吗?后来还抱了你的……”佩儿急道。
“嗯?”唐玥一愣,一下便回想起来。那次自己中了招,吸了那个什么淫贼黄金蝶的迷药,结果被一个年轻公子哥抱在怀里,可是丢了个大脸,后来和丫环佩儿一聊到这事,看着佩儿眼中揶揄的眼神,可是羞得不行:“他?在哪?”唐玥一下精神起来。
“就在那啊,角落里,正喝酒的那个……”佩儿用身子挡住,微微抬起手指了指朱文琅的方向,生怕被人发现。
“好啊!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天跟你算算账!”唐玥一回想起当时的窘劲便有些下不来台,今日逮着机会,非得报报仇不可。
唐玥一边心中暗恨,一边若无其事地带着佩儿便朝里走,有意无意地从朱文琅身边经过,走到靠里的一处桌前坐下。
朱文琅正自顾自地吃喝,忽然感觉有些异样,不知为何,身上从脖梗之处开始,然后是后背,再是全身,突然便有一种痒的感觉。
朱文琅伸手随意抓了一下,却感觉这种痒的感觉越来越厉害。
“不对!”练武之人成日间打熬身体,一般很少得病,尤其朱文琅这种练道家《周天养生篇》内功的人,自内而外修习已有小成,武功已近江湖一流高手,更是早已寒暑不侵,若非受了重伤抵抗力变差,等闲之下连个风寒都得不了,怎么会突然全身奇痒?必然是中了什么暗算。
朱文琅微一凝神戒备,已听得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极低的“嘻嘻嘻”轻笑之声。
朱文琅也不回头,只是微微侧身,余光扫了一扫,只见坐在靠墙的两个姑娘正低头窃笑,两个脑袋凑在一块,时不时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朱文琅眼尖,顿时便认出来这两人都见过,在京师大街上,是那个紫衣姑娘替一妇人抓住小偷,追回银簪子,后来朱文琅半夜里在屋顶蹲守碰上那个什么“九曲香”黄金蝶的淫贼,又是那紫衣姑娘中了迷药。至于另一位,则听紫衣姑娘曾叫过她的名字叫什么“佩儿”的。
“肯定是你们这两个小丫头搞的鬼。”朱文琅心中已有明悟,悄运内力。
那唐玥所施的药粉乃是“痒痒粉”,并非毒药,只过得片刻,朱文琅内功循环一个周天,全身已再无任何奇痒的异样。
“哼!小丫头捉弄我?让你们自作自受!”朱文琅哪能这么吃亏?假意站起身来,脖子还一缩一扭的,显得仍是奇痒难耐,直朝后厨方向而去,似是要找店家打盆水来洗洗止痒。
靠墙处的唐玥和丫环唐佩儿见状更是乐得直拍大腿,只是强忍着不敢大笑出声。
朱文琅转到后院,在无人处稍待了片刻,回到后厨,拉住一个小二问道:“那两位姑娘点的菜在哪?我瞧瞧。”
“哦,就这三个菜,豆香茄角,还有清蒸鲤鱼,还有一个没出锅呢。”
“这就是你们不懂事了。”朱文琅语重心长地拍拍小二的肩膀道:“姑娘家家的,天性爱干净,你们这店在路边,有点灰多,给她们上菜,你得拿个碗,将菜盖住,端到桌上再把盖子拿开,不显得干净些吗?会不会做生意?”
小二恍然,连忙点头:“是是是,是小的疏忽了,小的这就盖,多谢公子指点了。”
“行了行了,别客气,顺嘴的事。给,这是盖子。”朱文琅顺手将两个盖子盖到两盘菜上,拍拍小二的肩膀:“等那个菜出锅,一起送过去吧。”
说罢,朱文琅走出后厨,回到座上,继续吃饭喝酒。
只过得片刻,小二便托着菜盘走了过来,盘上果然三道菜都盖上了盖子,直朝唐玥两人走去:“菜来喽——客官用好。”
“这菜为何盖着?”唐玥有些好奇,之前进店吃饭从未见有这样的。
“回姑娘的话,咱家店在路边,特意盖上挡着,免得有灰脏了姑娘的菜。”小二得意地高声回话,想着今日肯定会得到客人的赞扬,说他想得周到。
唐玥点点头,含笑道:“多谢费心了。”拿起筷子。
唐佩儿也伸手将盖子掀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唐玥两人坐得靠里,光线略有些暗淡,见桌上三盘菜中的清蒸鲤鱼,白亮亮的鱼肉之上,似乎有团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两人略略凑近,仔细看去:“哇哇哇——老鼠!!——”
只听得两人一声大叫,噌地一下跳了起来,连桌子都被掀翻了,本在旁边站着的店小二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发愣。
唐玥和佩儿虽是练武之人,但对于老鼠或虫子之类的小动物,女孩子天生便有些害怕,一个措手不及看到,直吓得蹦出三四尺远。
却见那清蒸鲤鱼上边的老鼠要么是被鱼烫醒,要么便是被唐玥二人的声音吓醒,呲溜一下从盘中跳了出来,玩命般地跳到地面,转眼便窜到阴暗处不见了。
那只老鼠本就是方才朱文琅用围棋子打晕的,并没有死,到菜盘子里逛了一圈后,终于又逃出生天。
朱文琅见效果达到,哈哈一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朝楼上走去:“小二,酒菜钱放在房钱里一起算。”他本就住在此客栈中,吃饭住宿的钱可以一并结算。
留下唐玥唐佩儿两人犹自愣着神,半天没回过气来,却也已经明白,这分明是朱文琅的手笔,是对她洒痒痒粉的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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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回到客房中的唐玥一肚子的气,恨恨道,接过佩儿递过来的茶杯,狠狠地喝下。
“小姐,算啦,也是咱们先捉弄他在先的。”佩儿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