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韦康的打算,赵昂嘴角一颤,韦康倒是一番好计较,直接就将他不喜的庞淯和少量胡兵推到了对岸作为试探的诱饵,俨然是将这些人马的性命不放在心上了。
但韦康又不是让他和赵家的部曲率先渡河,赵昂也不好为庞淯推脱,当下也只能当着韦康的面附和赞同了。
韦康见再无异议,也不再耽搁,当即传令庞淯,让他统领一千胡兵,率先渡河登岸。
对此,得令的的庞淯嘴角一咧,泛出了心知肚明的苦涩。
他前两日,才刚刚从姑臧城下赶回来。
在李骈、颜俊等人的营中,虽然李骈、颜俊等人对于韦康率领州兵不告而别、致使围城大军声势一下大减的行为十分不满,但鉴于关中兵马入侵雍凉、姑臧城依旧未下等情况,他们还是克制了自己胸中的怒火,没有悍然对小有名气的庞淯下手,而是将他放了回来。
可没想到,韦康还是记恨着自己在姑臧城下的过失。
赵昂、杨阜等人主张持重用兵,完全确认对岸敌军退走情况后再率军渡河,但韦康可等不了这么久了,于是自己就又成了试探敌军虚实的诱饵。
军令如山,违者立斩。
庞淯只能够硬着头皮,带着一千胡兵登船摇桨,不作停留地渡过大河,打着大旗、吹着号角登上了河岸。
四面排查,确认渡口附近安全之后,大张声势的庞淯又派骑兵往祖厉的官道上搜寻,同样也没有发现伏兵。这个时候,保证渡口畅通安全的庞淯才迅速下令吹响号角,示意后续蓄势待发的大军人马可以登船过河了。
听到对岸确认安全的号角声,等候的韦康得意地露出了微笑,他摆了摆手,身边的令骑开始传令,全军上下分成几批,陆续准备登船渡河。
西岸渡口的大小渡船有近两百艘,大军只需要一个多时辰就能够全数渡过大河,时下还未近午,要是过河后大军的脚程快一些,说不定还能够赶往祖厉境内歇息人马。
韦康在心里想着。
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又有两千人马上岸,看着陆续返航的船只,韦康又连忙下令,催促岸上等待的军队加紧渡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己岸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号鼓声。
韦康愕然回首,还以为是后方哪一支兵马枯等太久了,出现了骚乱的情况。可解鞍歇马的赵昂却是吓了一跳,当即就跳上了无鞍的坐骑,神色紧张地左顾右眄,,大声下令全军暂缓渡河,沿河列阵。
杨阜也急匆匆地拍马赶了过来,向一头雾水的韦康着急说道:
“将军,西岸发现敌军踪迹!”
“这!是谁的兵马?”
韦康一听西岸有敌军,立刻也急了。
“斥候禀报,是关中兵马的旗号。”
杨阜的脸上满是苦涩。
“不是说东岸的敌军没有渡河,都撤走了吗,怎么会又跑到了西岸来了呢?”
“敌军撤走怕只是掩人耳目,实际上他们是暗中利用其它方法渡过了大河,绕到了我军的后面,就等着这个时机,要在背后对我军发起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