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当作借力打力的存在,徐琨毫不介意,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枚冒着寒芒的铁锥一般,只要阎行稍微起了念头,想要借助他,将他放入轻轻囊中,他立马就能够迎头而上、脱颖而出。
那么,是不是这个被阎行敬称为师的老者,也看出了阎行的打算,所以也决定剑走偏锋,选择要从自己这里,阻止阎行这个大胆又冒险的打算。
徐琨心中装着事情,步伐走得沉重,也很缓慢,别的将吏已经大步走远了,他才刚刚迈到了堂外,严授这个时候也侧首看向他,贾逵、乐详等人则在一旁站着。
“徐校尉,兵法言:‘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军将;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远征出击之议,还望你能够慎重言之,莫要为了一时之利,弃大好基业于不顾!”
徐琨咧嘴一笑,淡淡说道:
“丞君之言,琨自当谨记。只是此时悉决于府君,我等身为臣下,还是静待府君处断吧!”
说完之后,徐琨收起笑容,告罪迈步离开。
严授看着这位后背挺得笔直的年轻校尉大步离开,他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很显然,不仅是自己窥察到了太守阎行的心思,这个力主远征匈奴人的年轻校尉也看出来了,所以他有恃而无恐,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多说。
贾逵等人看到两人没能交谈,严授的脸色不愠,只能够劝慰几句后,也慢慢离开了。
众人渐渐走远,严授却还是没有迈动脚步的迹象,过了半响,他突然仰头轻叹了一口气。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陷河东基业于危境者,必此子也!”
···
与严授、徐琨预料的相差无几,阎行确实是动了远征匈奴人的心思。
只不过与劳师远征不同,阎行的想法,是召集河东的精锐骑兵,然后以步卒负粮为后继,在不惊动外敌谍子、不征召郡内民役的情况下,从蒲子出发,奔袭离石,如同前汉的汉击匈奴一般,打一场速战速决的歼灭战。
为此,到了夜里,阎行私下在侧室中召集了戏志才、孙资、裴辑、周良四人,和这些身边的近臣,商议征伐奔袭匈奴人的计划。
长途奔袭,是冒险的作战方式。在阎行的从戎经历中,有过成功的经验,也有过失败的教训。
中平五年,凉州联军的骑兵奔袭到了陈仓城下时,就吃了一个大亏,尔后更是陷入到了顿兵坚城的漫长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