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公子好大的架子。”声音有点耳熟。
步安扭头去看,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站在人群中,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正是那位曾与宋蔓秋姑娘同行的曲阜孔灵。
驿丞认得这位孔姑娘,赔笑着迎了上去。孔灵却只当没有瞧见他,自顾自走到步安身旁,塞给他一个包裹,浅笑着道:“有人连夜改了件袍子,手指都被针线扎烂了,自己却不敢给你送来,找了我这个跑腿的。”
步安嘿嘿一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手里的包袱沉甸甸的。
“你等我一会儿。”说着他便跑回了屋里,匆匆将身上又脏又破的儒生长袍换下,穿上包袱里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袍子。
出门时走得太急,连书案上的宣纸飘落到了地上都没有察觉。
……
……
城外靶场,宋蔓秋看见步安时,脸上有些羞红,却忍不住上下偷瞄。
“宋姑娘好眼力,这衣裳合身得很,”步安故意转了个圈,大大方方地让她看,笑着道:“小生却之不恭,厚着脸皮收下了。”
“眼力自然是好的,只是步公子有所不知,自打越州城那会儿,姐姐便盯着公子不放,早就映在了心上,衣裳自然改得合身。”
孔灵窃笑着,被宋蔓秋瞪了一眼,又跳到一旁,咯咯直笑。
步安心头略微闪过一丝异样,觉得自己有些脚踩两条船了,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道:“先前那件袍子还是晴山姑娘做的,下回让她瞧见了这身新的,怕是要吃味了。”
事实上,他原来穿在身上的儒生袍,跟晴山姑娘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步安觉得,自己已经跟晴山确定了关系,就算眼下接受了宋姑娘的新衣,也得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名草有主了——要不然,就有些不是东西。
宋蔓秋神色果然有些异样,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还是晴山姑娘的手艺好吧?”
“不一样。”步安笑笑道:“她拿了尺子量的,自然量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