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三太爷叔今年八十四了,正活在坎儿上呢。你猜他在狱中能熬多久?”步安提醒道。
花易寒恍然道:“这么说,他们鸣冤无门,必定会求到公子这儿。”
“而我念在同族份上,总要尽力而为,帮他们破财消灾。”步安起身往院中走去,与此同时,随口说道:“一者是串通官府,抄家夺产,坑害同族;一者是为族人鸣冤昭雪,救人性命……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临时改了主意吗?”
花姑娘追了两步,反驳道:“眼下步氏一族有点能耐的全都下了狱,妇人们看不穿,可是等到男人们出了狱,自然识破你的计谋,昭雪救人一说,岂不是不攻自破?”
“换做是你,你敢说破吗?”步安抽出长剑,迎着晨光舞了起来。他刺出一剑道:“鬼门关前走一遭!”掠过一道剑光:“不识阎王真面目!”接着跃起劈斩:“那就活该死绝!”
花易寒姑娘听得毛骨悚然,心说这根本就是一桩无所谓识破不识破的阳谋:步氏族人越清楚事情原委,便越明白步公子能在嘉兴府一手遮天,除非他们有心寻死,否则就只能忍气吞声。步公子平日里看上去和和气气,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这么狠毒的吗?
就在这时,步安练罢了自己照着《列缺剑谱》简化过的一套招式,收剑站定,朝着花姑娘嘻嘻一笑道:“我青龙步氏好歹也富了三四代了,总有些财物是抄家抄不出来的,只有拿来换命,才能挖出来。”
花易寒一时无语,愣了愣道:“公子,你好歹毒……”
步安笑笑道:“花姑娘,你好天真……”
花易寒想要反驳,却发现跟步公子一比,自己还真有些天真。以谋士标准来衡量的话,简直是天真得可笑……只是,步公子似乎根本不需要谋士,只需要一个管家而已。
花姑娘理想破灭,委实有些灰心。
“公子,”她说:“我毕竟是玲珑坊的人,往后在公子手底下做事,也需要给玲珑坊一些交代的。”
步安闻言收剑入鞘,笑吟吟看着花姑娘道:“你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