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宾?咱又不是饭馆酒肆,酬什么宾?”洛轻亭不解道:“一两银子捉鬼,这价是步爷定的?”
张瞎子和游平凑上来跟她把来龙去脉时讲了一遍,说昨晚步爷从兰亭回来,就心血来潮,张罗着弄了这么一张告示,当晚就贴了出去。
“一两银子捉鬼,怕是一个月下来,连鬼引的钱都凑不齐吧!大伙还吃什么?”洛轻亭惊道。
游平赶紧示意她小声点,一边回头张望,一边说:“小心叫步爷听见,这会儿也快起了。”
“步爷是聪明人,过几日自会觉得不妥。咱要是当面说破,伤他面子嘞。”瞎子小声道。
洛轻亭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担心我那份本钱。”
“晴山先生都来了七司,我琢磨着生意再怎么也黄不了。”瞎子道:“且由着步爷玩一阵子吧,吃了苦头自然就消停了。书生嘛,总有些书生气的。”
洛轻亭白了他一眼道:“你前几日不还说步爷是个狠角色嘛?怎么又书生气了?”
瞎子“咳”了一声,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一会儿邓小闲从外头进来,看脸色就知道刚才这通宣传没起到什么作用。
……
……
从清早起床,晴山就一直把自己关在琴室里。
见她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弹奏的乐声也越来越乱,影伯终于忍不住问:“小姐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确实遇上了烦心事。兰亭夏集一过,晴山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仔细研究那首“月溅星河”所遵照的音程律制,目标是以此为基础,尝试着作一首新曲。
可从昨夜到今早,她竟然毫无进展。
突然之间从自己所熟知的音律框架里走出来,晴山像跨进了一个未知的领域,天赋灵感和长久以来所受的训练在这里似乎都没了作用。
她并不知道,自己只是瞥见了十二平均律的冰山一角,几个特殊却又异常和谐的音高音程,给了她巨大的冲击,勾起了她非要一探究竟的兴趣。可仅凭这份冲击和兴趣,她除了触之不及的痛苦,别的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