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高义大略,始终是吾等楷模,谈大当家乃是先生的结拜兄弟,做人行事,遵照他的嘱咐、模仿他的风格,也是正常之事!”
蔡小七紧盯着李禠的眼睛,颇有玩味地看了许久不语,李禠同样镇定自若地回视于他。
“哈哈哈!说得好啊说得好!”蔡小七很快便拍着手掌大笑了起来,然后起身走至厅堂门口,回头说道,“小七来河北也有几年,生意之道学了一些,结交之面还是不行,这南来北往的客人路过大名府的话,必然是来拜访承务的会更多些。”
李禠一听,眉头一皱,因为蔡小七这话,似乎话中正有所指,但因没有明说,他也就呵呵一笑道:“生意场上,李某略有些薄名而已,不值一提。”
蔡小七见李禠不正面接话,就接着说道:“某既为这河北几业行首,既是重视生意,也是配合官府,一直对北边来人十分注意。上月廿日,有支人马路过大名府,却没进城,只在西镇投宿,其主却是个妇人。因为奇怪,我那手下之人便就跟了一下,没想到最后跟到的目的地竟是齐州明水,而且这队主竟然是李承务的一位故人!”
“齐州明水?妇人?难道,难道会是李易安?”李禠乍听之下,十分惊讶,进而站起来又问:“寒冬腊月,她去了北边作甚,而且路过大名府,竟然没有来联系在下?”
看见李禠的神情不像是作伪,蔡小七也就是顺着其语气说道:“是啊!这李氏自从嫁了赵相公家的三郎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再也不像其婚前在京城的那般外出扬名。也正因为此事,我那手下在明水还打听到,这李氏因为生了一个女儿,不被那赵家所喜。所以赵三郎于不久前新纳了妾,而她则携女回到齐州娘家。只是这次为何突然会去了北边?却不为人所知。在下以为李承务与李氏有旧,多少会知道一些情况。”
“还真是没有。”李禠一是真的惊讶于听到的这个消息,二也明白对方的意思,直接回道,“李氏原与先生情投意合,那时与我等的确多有来往。只是先生出事,她又嫁人,便再无联系。所以她路过大名府时,不来叨扰吾等,恐有她的为难之处啊!”
“李氏此行,却是让小七想到在京城打听到的一则流言。”蔡小七却是开始压低了声音。
“既是流言,又有何可议之处!”
“这个流言最初也因过荒谬,知者不多,那便就是:这李氏是带着身孕嫁给的赵家三郎,当时说两人是奉子成婚。但有人却说,李氏这身孕却并非是那赵明诚的,而是……”
“……先生的?”李禠脱口而出,他却是觉得此事极有可能。
“是啊,初听荒谬。可是如今再结合这赵明诚纳妾,李氏携女回娘家之事来看,却是极有可能。况且……”蔡小七对于自己的言语引导的效果极为满意,“正如李承务所言,这寒冬腊月,又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李氏丢下未满周岁的女儿,如此北上奔波呢?”
李禠本也不会轻易被别人的言语牵动,只是蔡小七的这一番判断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却是直击他的内心。
因为秦刚失踪一事,始终压在他的心底。包括外人所不知道的,父亲李清臣在咽气之前,专门嘱咐于他,因为他在民间经商,行事不会受朝廷牵制,可以表面对蔡京等人服软,私底下一定要想办法查明秦刚一事的真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如果按蔡小七现在所讲,这李清照怀孕所生的便是秦刚的血脉,那么,这次她的悄悄北上一事,极有可能会与秦刚的下落一事相关。李禠虽然没有搭话,但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便足以说明一切。
“小七不才,却始终铭记先生恩情。纵使再多之人谓先生为叛臣罪官,然小七愿散尽家财,只求能为先生洗清冤屈、重返朝堂,此应我大宋之福、天下之幸也!”
“吾又何尝不是呢?”李禠却是幽幽地长叹一声,反过来劝导对方道,“只是你我皆是商贾,此事胡朝奉在朝中都无能为力,我们又能有何作为?”
蔡小七却是说道:“胡爷在朝中有他的能量、却也有他的无奈。我们在民间却也有我们的优势。不瞒李承务,我想了很久。先生至今藏身不出,必是不知我们为其洗冤的决心与忠心。如今这明水李氏,也许正是我等可以与他能够联系上的一个可能。小七位卑,怕不受先生相信,李承务乃是先生昔日挚友,不妨可以试试?”
不管蔡小七目的是何,这一番话却是正中李禠心中所想。
只是他此时还是想到了这蔡小七与胡衍之间的关系,对胡衍,他虽然最终选择了相信与投靠,但内心之中,仍然还是有着深深的疑问。
不过,李禠这样的反应,已经达到了蔡小七此行所计划的主要目的了,许多事情,自己不便出手,那就鼓动最适合的人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起其它的内容,正好蔡小七的妻妾与赵夫人在里面的交流结束出来,这边便就趁势起身告辞,结束了这次的新年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