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嘀——!”
“嘀嘀嘀——!”
一声声鸣叫,火花如利刃般回旋。
苍凌阑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掌中的硬弓,眼中掠过一丝暗光。
这样的战斗,是只有真正的御兽师才能涉足的领域。
不多时,朱雀使又召唤出其他品种的战兽,破锣暴熊再凶猛,也禁不住连番夹击,终于哀嚎着倒下,扬起一阵尘土。
“鬼手蔓,给我紧紧地捆住它!”
粗壮的墨色藤蔓破土而出,鬼手蔓舒展开带着倒刺的身躯,将破锣暴熊的四肢束缚在地上。
“嗷……吼!!……”
驱使着那株鬼手蔓的朱雀使回头道:“统领,解决了。”
说罢,他不经意地往苍凌阑那边一瞥,带了几分嘲弄之意。
那目光分明写着:这小女孩儿还自作多情呢,幸亏没有不入流的御兽师来插手,不然再带一个拖累,不知要多久才能干掉这东西。
魏恒抱臂,“总算没给人看了笑话。这只破锣暴熊不错,你们哪个还缺战兽,想契约就自便吧。”
说罢,他转向苍凌阑,眯眼发出一声哼笑。虽未言语,其中那鄙夷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几个朱雀使也稀稀落落地窃笑起来,眼神闪动,指指点点。
“魏统领……”
韩童沉下了脸。他知道朱雀使们大多出身高贵,今日频频被边境小城的“莽夫”出言不逊,不少人实在憋了一肚子气。
可方才若不是苍凌阑警觉,车队在环境复杂的大山里被凶兽扑个措手不及,战斗必然不会如此轻松,岂可事后如此怠慢人家?
苍凌阑却没有反应。
她的眉尖若有若无地往下压着,正在看那只被制服的破锣暴熊。
三阶战兽已经有相当实力,一位朱雀使跃跃欲试地出列,试图与其契约。
“吼!……吼!……”
破锣暴熊伤痕累累,又被鬼手蔓束缚着。越是挣扎,那些倒刺越是嵌入皮肉中,血流汩汩,它却仿佛不觉得痛,双目血红地咆哮不断。
“说来,”苍凌阑忽然轻飘飘地开口,“这只破锣暴熊疯疯癫癫地从山里面冲到此地,还挺蹊跷。大人,你这车队不会染了什么招凶兽的东西吧。”
韩童吃了一惊,连忙摇头:“不可能啊,车队每天早晨都会检查过了再出发的!而且若是真不小心沾了什么异物,也不会单单跑来一只熊,咱们早该被兽群淹了才对。”
苍凌阑不置可否。
韩童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觉得不对劲。
对面,那朱雀使的掌中阵纹浮现,扣向破锣暴熊的前额。
大千世界,形态各异的生灵们被统称为“兽”。野生的称为凶兽,被阵纹驯化后便与御兽师心神合一,凶戾之气散尽,称为战兽。
此刻凶兽重伤,正是契为战兽的好机会。
“吼…吼吼……”
那只破锣暴熊还在狂躁地挣扎。朱雀使尝试了第一次,精神力凝成的阵纹竟碎了,他暗骂一声,又尝试第二次。
“吼!吼呜呜!!”
“呜…!吼呜呜……!!!”
忽然,苍凌阑眼睑一动。
她不禁低语:“吼声。”
阳光在少女那黑羽般的睫毛上弹跳了一瞬。
做猎人那么多年,苍凌阑在山中听过太多凶兽的吼声。
喜悦的,愤怒的,高傲的,痛苦的……猎人听不懂其中含义,但听得多了,有些冥冥中的感知就融入骨血,成了直觉。
正如此刻,心中危机感陡升:这吼声好怪异,她从未听过破锣暴熊这种凶兽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家伙不对劲!
就在下一刻,异变陡生。
黑熊的低吼突然停滞了。
它猩红的双眼猛地转成更加阴森的暗红。躯体发出“咯吱咯吱”的诡异声响,头部覆盖的骨甲与背后的铁刺,同时暴涨一圈!
苍凌阑瞳孔一缩,喊道:“闪开!”
却已经晚了。
伴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怒吼,巨熊拔起身躯,重拳一挥,束缚着它的藤蔓就被活活撕裂,飞上了半空!
“咿咿咿——!!”
受创的鬼手蔓刺耳地尖叫起来。墨绿色的汁液四下飞溅,将正欲契约的朱雀使茫然的脸庞,连带那身尊贵的红色锦衣都淋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