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若是自己跟南方官员对调,只怕也会被震的六神无主吧?
非是他无能。
而是夏之白心思太诡了。
虽然很多都早早说出来了,但这种压力才是最大的,因为一切都摆在明面上,你但凡弄虚作假,一旦被查出来,再被夏之白上纲上线,就是一个大问题。
偏生夏之白最喜欢上纲上线。
这让人如何不担忧?
而夏之白倒好,一边明着施压,一边暗着试探对方的底线,还各种明的暗的搞小动作,扰人心神,这一连串动作下来,稍微意志不坚定,只怕都被夏之白给搞崩溃了,一心想把夏之白送走了。
只是这一来一回,就被算计个明白。
夏之白太会玩弄人心了。
甚至于.
他也在‘欺骗’陛下。
因为所谓的盐政获利轻,其他地方获利重,未尝不是夏之白吓唬的结果,或许根本就不是主要原因,但以陛下之心志,只怕根本不会把夏之白做的小动作放心上,只会认可夏之白呈上的‘观点’。
从而加强对南方的针对。
这一切都在夏之白的算计之中吗?
一念间。
他甚至有些惊疑,南方灶户生乱,会不会也是夏之白手笔?
但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
夏之白没来过南方,也不认识南方的人,甚至只能派自己随从当乞丐,去收集信息,若是真有如此本事,又岂会这么大费周章?应该就只是自己多心了。
解敏摇摇头,将脑海杂念清空。
一旁的丁志方听得是目瞪口呆,整个人呆立当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南方的事内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而且夏之白似乎很早就理清了,也早就看穿了,因而特意布了个局,等着南方官员跳。
如今南方真跳了。
想到自己来南方做的一切,丁志方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丁志方缩了缩脖子,让衣衫稍微靠近了些,随后道:“那明日的官商大会?不会有太多波澜?”
夏之白笑着道:“会有,但不会很多。”
“吕沧的回来,基本预告着,他们前期的心思,全部落空了,盐运司的官员,跟获利的那批人,未必是同一批,至少从目前来看,并不在一个地方,因而他们不会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前程性命都搭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尝试一下后,基本就放弃了。”
“挣扎也无意义。”
“他们不知我打听到了多少消息,也不敢赌,一旦赌错了,那就意味着他们对下面盐厂情况不了解,如今盐运司在他们口中,就只有一个收税,这也意味着他们收税都没收明白。”
“这少的可是国家的钱。”
“他们是不敢让自己去冒这风险的。”
花纶蹙眉道:“但前面不是已经送来了账簿了吗?难道还能推翻?”
夏之白道:“这有何难?”
“那些盐厂倒闭了,而后跟其他盐厂合并了,账目也放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