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防范之心,却不知该如何防范,最终武断的选择了一刀切,凭着自己对商业的了解去制定政策。
根本没考虑实施后的状况。
朱标目光阴晴不定,他深深的看着夏之白,凝声道:“可否把话说清楚一些?”
他还是没听明白。
夏之白道:“宋朝开始,商业渐渐兴旺发达,商贾可以参加科举,官员也能经商。”
“那时,官商勾结很严重。”
“陛下吸取宋朝的经验教训,选择了一刀切,将商贾地位彻底打压到最低贱,同时严禁官员经商。”
“这有何问题?”朱标疑惑。
夏之白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有,而且问题很大,因为明之前是元。”
“元对天下施行的包税制。”
“基本就相当于是个甩手掌柜,只要按时将定额的钱交上去,蒙古人基本不管地方的事。”
“这也意味官商勾结更严重。”
“大明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已有十几年,但这片土地上的士大夫,早就被元人把胃口养叼了。”
“他们眼下是贪财好利。”
“这也是为何,大明赶走元顺帝后,天下这么多士人为元朝喊屈,这么多士人攻讦大明。”
“因为蒙古人给他们的,大明给不了,也不会给。”
“他们不满。”
“大明当初让这么一群士人制定政策,结果可想而知,一定是偏向他们自身的。”
“他们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是利益相关,又岂会把到手的利益,拱手让之?”
“朝廷越是堵,越是防,越是让这些既得利者安心,因为朝廷根本没机会了解到其中的实情。”
“朝廷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朝廷看到的,听到的也都是他们想告诉朝廷的,但内情呢实情呢?朝廷根本就探知不到。”
“因为没在朝廷的管控之中。”
朱标脸色微变。
他想到了一些东西,大明这些年收上的盐税的确太稳定了,就跟元朝的包税制定额一样。
即便如此。
依旧有官员抱怨。
产盐太少,盐价居高不下,商贾不愿买入盐引,想让官府进一步调低盐引的价格。
想到这。
朱标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随即,朱标又露出一抹不解,既然堵也不行,放也不行,那朝廷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就看着吧。
他看向夏之白,带着几分虚心请教的问道:“那依你之见,朝廷当怎么办?”
夏之白笑了笑。
他道:“在宋朝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加强监督,收拢权力,把下放给商贾的权利一一收回。”
“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官府经商!”
“不可能。”夏之白的话刚说出口,朱标就直接否定了。
官府经商对天下危害太大了。
这个口子不可能开。
他也不会开。
朱标冷冷看着夏之白,道:“夏之白,我知道你有很多的想法,但这个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夏之白道:“殿下,你可有真听清楚认真,我说的非是官员经商,而是官府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