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不是一年半载了,而是有不少的光景了。
大明自开科举开始,科举取士中南方考生的数量,都远远高于北方。
赐进士及第第一甲的三人,也一直为南方学子牢牢霸占,从未旁落。
赐进士出身的第二甲,大多数也是南方考生,北方考生通常只能在赐同进士出身的第三甲名录中,才会有他们的身影。
加之浙江淮西势力在朝中极大,更是让这些南方学子得意,对北方学子更是多有不屑。
夏之白刚到应天府时,便听到了外面传的童谣。
黄练花,花练黄!
黄是指黄子澄,练是指练子宁,花是指花纶,而在这些童谣中,这三人似是上天注定,定要位列前三的。
只是名次或稍有变动。
令夏之白惊奇的是,这个童谣不仅被广为流传,而且还被参加科举的其他考生认可,也都一致认为状元榜眼探花定是出自他们三人。
这也足以看出,这三人的文学才能是远胜于其他人,不然不至于被这么多人追捧跟认可。
“黄兄,这次新科状元恐是非你莫属了吧?”
“哪里,花兄谬赞了,依我看还是花兄跟练兄更胜一筹,跟二位的才识一比,我也就能当个探花了。”
“黄兄,你又打趣我不是,城中传了这么久的黄练花,花练黄,我练子宁可是一次都没跑到前面。”
“这状元怎么都轮不到我。”
黄子澄、练子宁,花纶三人互相打趣着,嘴里都在互做恭维,但眼里都流露着势在必得的雄心跟斗志。
对于新科状元这个头衔,他们三人私下明争暗斗了许久,不想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可是大明科举停考十年后的第一个状元,上万名举人一同参加的科举,意义非凡。
他们怎么可能不动心。
黄子澄看了看四周,目光一动,大声道:“花兄,练兄,我若没记错,上次科举,朝廷取士一百二十人,南方士人八十几人,北方不过三十出头。”
“经过这十年休整,两位认为这次北方会有多少人位列三甲?”
花纶看了黄子澄几眼,又瞟了几眼一旁敢怒不敢言的北方学子,嘴角露出一抹轻蔑,道:“只怕会不足南方的三分之一。”
“北方跟胡虏搅和太久,早就失了文心,一群未受过太多文学洗礼的人,就算再给十年又有何用?”
练子宁附和冷笑道:“依我看,二甲取士都不一定会有北方考生,有也是末端。”
黄子澄点点头,认同道:“北方终究跟我等不同,离蛮夷太近,离先贤大家太远,或许他们现在已经不适合读书研究学问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也是引得四周一阵大笑,还有一阵叫好声,唯有北方学子一脸阴沉,却无可奈何。
因为的确考不过。
夏之白看了眼众星捧月的三人,眉头一皱,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却是从一旁传来。
“夏老弟,你考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