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正义之声!
宁言继续说道:“然而从四十年前起,所有官方或非官方的记录便都很默契地不再提及这些污名绰号,甚至有意避讳拓跋离的情感经历。葬剑山不仅没有跌落神坛,名头反而大了不少,现如今更是堪称天下剑宗圣地。”
沈秋凝下意识问道:“四十年前发生什么事了么?”
宁言笑了笑:“四十年前,拓跋离突破到一品了。”
沈秋凝看了他一眼,心中渐渐了然。
“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所顾虑的问题,或许有朝一日回过头来看,都只是过眼云烟。”
“有朝一日么……”
“嗯,有朝一日。”宁言顿了顿,望向天边即将坠落的太阳,沉声道:“有朝一日,我定会成为这当世第一,到时候看谁还敢乱嚼舌头。”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雄心壮志,却蕴含着让人信服的厚实力量。
仿佛成为当世第一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像下楼吃个饭一样理所当然。
沈秋凝也不知该感动还是好笑:“你想成为当世第一的原因就这么肤浅么?”
宁言一本正经道:“这怎么叫肤浅呢。权柄、长生……每个人想变强的理由都不一样,凭什么他们就高尚,到我这就肤浅了。”
沈秋凝戳了戳他的额头,没好气道:“你都当世第一了,满脑子还是那些事儿,还不肤浅?”
“食色,性也,圣人说过的。”
“哪个圣人?”
“这你就别管了。”
两人相视一眼,忽然一同笑了起来。
笑累了,也就到了分别的时刻。
沈秋凝挽起鬓间散落的秀发,最后深深看了眼宁言:“我要走了。”
宁言也收敛起嘴角笑意,点头应道:“嗯,一路顺风。”
沈秋凝后退几步,随后翻身上马,马儿往前小跑了一阵,她忽而勒住缰绳,扭过头,又一遍重复道:“我要走了。”
宁言朝她挥了挥手,这次没有再说话。
【这一别,下次相见可能便是沧海桑田。你真的舍得放她走?你真的坐视这等尤物飘然离去?就是现在,吻住她,你知道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见宁言只是站在原地,沈秋凝叹了口气,调转马头向着天边奔去。
【这一别,下次相见可能便是沧海桑田。百步之内,你瞬息便至,以你的手段,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赚得美人归……】
【这一别,下次相见可能便是沧海桑田。千步之内,你瞬息便至……】
【这一别,下次相见可能便是沧海桑田。区区百丈何足挂齿,你的身法已臻化境……】
机械声一遍遍在脑海中刷屏,宁言却只是眼睁睁看着沈秋凝的身影消失于视线尽头。
其实系统说的不错,他想留下沈秋凝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可他也明白,沈秋凝毕竟是有心结未解,强留在身边又有何意义呢?
他不希望所爱之人被套上枷锁成为徒有皮囊的傀儡,那个孤傲的灵魂才是他的沈姐姐。
“唉,又走了……”
宁言仰头望天,不禁发出一声长叹,虎躯一震就能开后宫的好事果然还是落不到他头上。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总能稀里糊涂获得佳人的青睐,一路欠了不少风流债。
可他的运气似乎又总差一点,每回结局都是一次次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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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痛得尤为彻底。
“想追就追呗。”
宁言循声望去,晏晏正蹲在路边的石墩上,两只手拖着下巴,嘟囔道:“长吁短叹的,没出息哦。”
“你不是不喜欢她么?”宁言还记得昨晚她恨不得手撕沈秋凝的样子。
晏晏当即站了起来,跳脚道:“我干嘛不喜欢她,我只是不喜欢你!”
宁言见她急得面红耳臊,哑然失笑,“算了,感情的事情很难说,你不会懂的。”
“谁说我不懂,我懂,我就懂!”
“你才多大啊……”
“我都几千岁了!你曾祖的曾祖的曾祖的曾祖……还没出世的时候,我就存在了!”
这种小孩子才喜欢争论的话题听得宁言直摇头,转身向城内走去:“走吧,我们回去见见朝廷天使,说不定还能蹭个晚饭。”
晏晏认真道:“我决定了,我们去汴京。”
“不急吧,休整一晚再去。”
“你会甘心么?”
宁言脚步稍顿,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懦夫。”
“……”
“你凭什么觉得大凶妖怪会一直等你!”
“我没有……等等,大凶妖怪又是哪来的啊!”
“既然她不能留下来,为什么你不能追上去呢?”晏晏轻哼道:“反正要是有一天你敢抛下我偷偷跑掉,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宁言愣了愣,他感觉自己好像还没一个小鬼看得通透。
“我……唉,现在也晚了,追不上的。”
晏晏撇撇嘴,摇头晃脑道:“永远都不晚!你想啊,如果有一天你们会再相遇,那么你早点动身,岂不是就能早点相遇?早一天,早一个时辰,早一炷香,早一盏茶,那也是早!”
宁言似乎有些意动,可还磨磨唧唧的迟迟下不了决定。
晏晏却是有些没耐心,皱眉结出一个手决,水君令绕着她周身飞旋,激荡起一圈圈淡蓝色的波纹,不多时,竟从中钻出一匹神骏的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