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本来不想搭理,可经不住他软磨硬泡,解释道:“飞舟最顶上那层向来是给王侯公卿准备的,平日哪怕闲置都不会轻易对外开放,上不去的。”
宁言顿时了然,能混到三公九卿那等高位的通常都比较爱惜羽毛,估摸着只有郭家的不肖子孙才会这般横行无忌,于是猜测道:“这么说那贵人还是宗亲贵胃咯?”
“看那纹饰。”吴清朝马车努了努嘴:“凤鸾朝天阙,应当是幼清郡主了。”
“她一个郡主这么大排场?”宁言吃惊道。
吴清笑道:“幼清郡主乃是宣王之后,自小便甚得圣上宠爱,名为郡主,实则与帝女无异。再说这才到那儿,她在京畿道的排场才叫大呢!”
幼清郡主的名字或许宁言有些陌生,但提到宣王,那可真是如雷贯耳。
和出生时便带着异象的瑞王相比,宣王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不平凡。
因为他是先皇的嫡长子,大周帝位的第一继承人,更是做过将近二十年的监国,若非十余年前突然病逝,现在皇位上坐着的是谁还真说不准。
当然宣王之死是否另有内情现在已经很难再说得明白,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事情早已盖棺定论。期间虽然冒出过一些风言风语,不过除了武德司有段时间业绩大涨,其他地方倒是没受太大影响。
身为宣王留下的唯一子嗣,幼清郡主的地位极为特殊,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一面旗帜。哪怕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朝廷都必须保证这面旗帜绝不能倒下。
吴清笑着笑着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警惕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我劝你不要乱来啊,想想都不行!”
他差点忘了这小子可是和瑞王之死有莫大干系的司天监嫌犯。
先是瑞王,又是幼清郡主……再往下他都不敢想!
宁言愣了愣,委屈道:“我可是良民!大周律例我都背的滚瓜烂熟了!”
“正经人谁闲着没事背大周律例?”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前头甲士在上峰的指示下终于搬开了护在码头的铁拒马,乌泱泱的人群顿时向前涌动,旋即一份为三,化作三条长龙涌向各自的通道。
他们跟着人群来到中层云梯车的登记口,依次等待上船。
宁言还是比较满意的,听吴清讲中舱室可是一票难求,若非他们走得是司天监的特殊通道,多半只能去底层挤大通铺。
即便坐不上头等座,有个二等座也还不错,起码可以稍稍期待下自己的第一次远行。
登记的过程不算繁复,填一下姓名籍贯,再由府衙公人对照缉捕文册确认下长相,没什么问题就能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