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遭受致命一击,濒死之际疯狂挣扎,后脚猛地踹向李澈胸口。这一脚看似力道不大,可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李澈而言,却如同重锤轰顶。
刹那间,她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一直强压在胸腔的那口心头血再也抑制不住,“噗”地喷溅而出。
随着这口血吐出,李澈浑身的气力也被一同抽干,身躯一软,直直瘫倒在雪地上。
杨炯见此,双目赤红如鬼,几近癫狂。顾不上手臂的伤痛,全力跑到李澈身边,一剑将地上抽搐的猞猁斩首后,抱起李澈大声呼喊:“梧桐,你怎么样?”
李澈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杨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们……我们又赢了呢。”
“是!我们联手,从未输过!这次也一样!梧桐,你一定要撑住!我带你回家,我们这就回家!”杨炯的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像是在给李澈打气,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他慌乱地想要起身,可双腿却似被钉在地上,怎么也不听使唤。不知是被李澈那濒死的模样惊得失了方寸,还是之前与猞猁的恶战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杨炯刚踉跄着站起来,膝盖一软,便又重重地摔回雪地。
可他仿若不知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再次尝试,却又再次摔倒。连续数次,他屡倒屡起,样子狼狈至极,却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
李澈看着杨炯这般模样,心如刀绞,像是有一块巨石狠狠碾压着心脏,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模糊了视线,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溅落在身前洁白的雪地上,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杨炯见此,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旋即死死抱着气息奄奄的李澈,再不顾及其他,大声吼道:“李澈,我舍不得你!我离不开你呀!”
李澈听了这话,气息一滞,愣愣的看着杨炯,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轻轻抬起手,摩挲着杨炯的眼角:“别这样,好丑!”
杨炯用力点头,手臂紧紧箍住李澈,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近乎哀求般说道:“你一定要坚持住,咱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没做呢!你忘了吗?我还答应过要帮你成为道门魁首,莲花山的美景咱们还没一起看过,你那么久没见师父,他肯定也日日夜夜都在念叨你,盼着你回去呢。”
“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回家,回咱们的家。”杨炯的语速很快,话语里满是焦急与慌乱,他不断地说着,像是生怕一旦停下,李澈就会离他而去,“还有,我还欠你一碗长寿面呢。我记得你说饿了,等回去,我亲手做给你,咱们一次性吃个饱,好不好?你想吃多少我就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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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澈听着杨炯这一番语无伦次却又饱含深情的话,泪水决堤,哭得愈发凶了。她的身躯剧烈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急促的咳喘,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看着李澈这副模样,杨炯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绝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的手颤抖着抚上李澈的脸,试图为她拭去泪水,可自己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砸落在她的脸上,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泪。
“你……你别哭……我……我不要你哭!”李澈泣不成声,死死抱着杨炯,那眷恋和不舍之情溢满全身。
“好!好!我全听你的,咱们都坚持住!我带你回家!”杨炯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作势就要再次起身。
许是情绪激荡到了极点,又或是早已油尽灯枯,杨炯刚有动作,大腿便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肌肉瞬间痉挛,僵直得如同两块铁板,钻心剧痛沿着神经直冲天灵盖。
此前后脑受伤带来的眩晕感还未消散,这阵剧痛更是雪上加霜,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李澈瞧着杨炯这般痛苦的模样,心好似被无数尖锐的针狠狠刺中。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抱住杨炯,泪水汹涌而出,哭得肝肠寸断,满是绝望地哀求:“我下山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堵得慌,没有一点开心。现在,我……我只想开开心心地走……你连这个都不答应我吗?”
杨炯听到这话,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看着怀中气息微弱、泪流满面的李澈,只觉心脏刹那间停止了跳动,随后碎成了齑粉,被这东北的冷风卷得无影无踪。
李澈的泪水肆意流淌,浸湿了杨炯的前胸,那滚烫的泪珠仿佛带着蚀骨的寒意,一路渗进他的心底,浸湿了他的灵魂。
杨炯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努力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丝微笑,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他重重地点头,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沙哑却坚定:“好,咱们都要开开心心。”
李澈见他答应了自己,抬头看着他那努力压抑情绪的模样,心中凄苦难捱。她知晓,杨炯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这般强撑着情绪。
念及此,李澈努力做出个鬼脸,眉眼弯弯,嘴角扯出夸张的弧度,一如两人初见时的调皮模样。
杨炯见此,努力配合着她,扯出一丝微笑,装作被她逗得开怀。
“演技真差,那什么斯基的方法派你一点没得真传。”李澈打趣一句,见杨炯不回应自己,便轻声道:“咱们猜谜语吧!”
“好!”杨炯重重点头,将李澈的手紧紧握住,微笑着问:“你说青蟹跑得快,还是红蟹跑得快?”
李澈听了,想起江华海边的那日情景,泪水瞬间决堤,却依据装作认真思索的样子,故意说错答案:“是红蟹。”
“嗯~~~”杨炯轻轻摇头。语气温柔无比,“红蟹都已经煮熟了,怎么还能跑呢?”
李澈装作因没猜对而懊恼,复又反问道:“为什么人总是先看到闪电,后听到打雷呢?”
杨炯摇摇头,学着那日海边她的模样,疑惑道:“是不是闪电比打雷速度快啊?”
“错啦,因为眼睛长在前面,耳朵长在后面呀。”李澈泪水不断,努力微笑,却怎么也扯不动嘴角。
“你乱讲!那我问你,是拳头打人疼,还是脚打人疼?”杨炯语带微笑,哽咽再问。
“那……肯定是……人最疼呗。”李澈气息渐弱,轻轻抬起手,想要在杨炯的肚子上打一拳,却因气力渐消,只是牵动了一下衣角。
杨炯见此,想要言语,却怎么也说不出话,只死死抱着李澈,心如死灰。
“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