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婕面色惊恐,一边尖叫,一边试图扑灭火焰,但每一次的触碰都让火势愈发猛烈,热痛传遍了她的肌肤,火焰在她的双腿上蔓延,有如熊熊的烈焰缠绕,将黑色的连衣裙也卷入火海之中。
少女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传遍整个海岸,痛苦和绝望交织在她的声音里。
沈婕终于想起来卧倒,在沙滩上打滚,试图捧起沙子往自己的身上洒。
我……就要死了吗?好不甘心。
对不起,天韵……
对不起,肖尧……
对不起,爸爸?……
远处的一些shadow鬼鬼祟祟地往这边跑来,似乎是想要确认沈婕是不是死透了,如果没死透就补两爪。
就在这一刻,冰凉的巨大水流突然浇在她的身上,而且持续不断,那些致命的火焰瞬间便湮灭不见。
得救了……
沈婕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齁咸。
是肖尧来救我了吗?
少女的双腿已经被严重烧伤,疼痛和煎熬仍在持续。
不要说战斗,她甚至无法站起来。
那些shadow靠近了,更近了。
沈婕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影群中闪起了巨大的火光,在连续的爆炸声中,影群迟滞了下来。
少女迷惑地、艰难地扭过头,望向了大海的方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只巨大的……海马,这些海马的上半身飘浮在海面上,身上还有十分华丽的辔头缰绳,就好像它们真的是驰骋沙场的战马一样。
顺着这些奇怪海马的缰绳向大海深处望去,海面上有一个比巨型海马更加巨大的身影浮在波涛之上,在海马的牵引下时隐时现。
就在沈婕猜测那庞大的身影会是什么样的怪兽时,那巨大身影的方向突然闪起连续的火光,紧接着是和刚才一样震耳欲聋的轰鸣——三颗火球在空中形成了三根抛物线,越过少女的头顶,砸在了影群中。
少倾,又是三颗,这一次落点更远。
沈婕的周围已经被这些攻击清理出一片安全区。
火光中,沈婕也终于看清了那个发射火球的身影的真身——那是一艘看上去颇为现代的巨大炮舰,那些火球就是从炮舰前甲板上的两座三联装舰炮所发射的炮弹。
沈婕所看不到的是,在这艘炮舰的舰桥上,一个头戴鬃毛羽盔,上身赤裸,腰裹红裙,手中挥舞着一根铁棍的中等个子男人正在发号施令。
“炮火延伸!给老子炸!”带鱼兴高采烈地喊道,又有三颗炮弹呼啸着飞向了沈婕的方向。
“太近了,会伤到婕儿的。”一位同样上身赤裸,只穿着比基尼泳裤的少女两手遮着自己的胸部,坐在船上,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不会的,我有数的。”带鱼志得意满地说。
“侬有数呃,侬有数呃!”晏笑说:“会不会炸到游客路人啊?”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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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尧喷出了一口老血,摇摇晃晃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右手的剑插在地毯上,形成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左手只剩下一半的盾牌则斜靠着饭桌的桌脚放着。
少年已经不记得自己斩杀了多少shadow。
100只?200只?300只?他不知道。
包厢里已经被肃清,走廊的另一头还有许多影子在虎视眈眈,想来是从那边无人把守的楼梯上来的,只是暂时没有靠近,好像都在等着别人先上似的。
这夭寿的包厢竟然两边开门,这不就跟坐在马路当中吃饭一样吗?
shadow也会贪生怕死吗?肖尧想。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李腾老师所讲过的“哈丁之战”——溃败的十字军在哈丁的最后战役,面对着无穷无尽的敌人,骑士们无一人投降,坚守到流尽最后一人最后一滴血,以生命捍卫真十字架。
我们用鲜血捍卫荣誉,肖尧念念有词。
不过说到底,这也不过是自我拔高,自我感动罢了——死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啊?为了保护女朋友的爷爷?嗯……差点意思。
应该是为了保护手无寸铁的无辜老人才对。
不,他妈的,这不重要,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
“小友!”郁特选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开口了:“你就不要管我们二人了!你已经尽力了!你还年轻,不值得为了这两把老骨头送在这里……你快跑吧!”
“郁爷爷,”肖尧也一边咳嗽一边说:“这种话,休要再提起……我……”
辣块妈妈的,我倒是想跑,这整个房间都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我都成这样了,往哪儿跑?你这老头倒是会说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