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水扯了扯嘴角,正色解释道:“也因为我懂棋盘上的规矩,能在条条框框中找到最优的解法,所以你和大师兄都下不过我。”
棋盘之上纵横交错,有些人总能在这些线条和交点上,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师傅又和我们不一样。”
顾白水眼帘微动,轻声说道:“在我们的眼里,棋盘上的线都是直的,每条线都在固定的位置,每个点都不会变化。”
“但在师傅眼里,棋盘上的那些线条那些点,都是可以拨动的,可以改变的。”
“我们能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怎么都赢不了。”
苏新年似乎明白了什么,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师弟的话听起来是在讲棋,但隐隐约约中又蕴含了什么别的东西。
苏新年也习惯了,很多次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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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小师弟从土里被刨出来之后,都会神神叨叨一阵子,感悟天地,言语晦涩,像是被坟墓里的鬼上身了一样。
师弟被种在土里,长出来之后,就明白了一些道理。
“棋盘上的规矩,天地间的法则,一切都是定死的……我们生活在规矩里,也亲手给自己制定规矩,无处不在束缚,无处不是枷锁。”
“水要往低处流,人要在道路上走,习惯了遵守规矩,就会变得循规蹈矩,向来如此总是对的。”
顾白水说:“师兄,咱们要学会打破规矩,守规矩的人永远赢不过癞子,更赢不了制定规则的人。”
苏新年若有所思,问:“你想怎样?”
顾白水撸起袖子,满脸的认真严肃:“我去干大师兄,你去干师傅,咱俩换换,打个措手不及。”
小师弟大抵是病了,苏新年也莫名其妙的信了他的邪。
两个鼻青脸肿的人一拍即合,交换任务,然后分道扬镳。
顾白水去找大师兄,苏新年去漫山遍野的找师傅。
后来的后来,
二师兄被暴躁的老头子绑在树上抽了一夜,脑子突然清醒。
他找到了小师弟,也在树上。
师弟很真诚,言出必行,去洞府里找了大师兄。
但这俩人……下了一夜棋。
莫名其妙的张居正没有对小师弟使手段,输了很多盘,就木着脸,随手把人丢到了门外的树上。
被吊在树上的小师弟精神抖擞,眼睛明亮。
“我下棋能赢大师兄……二师兄,你能干过师傅吗?”
苏新年在树下沉默了很久,对小师弟竖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