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的时间一闪而过。
年关安安稳稳的度过,营地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顾白水活到了第二年初春,老伍长更是面露红光,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
只不过这一年的初春还是很冷,大雪小雪接连而至,明明身处南方山脉群岭,却终日与雪为伴。
“我们是在和谁打仗?”
“敌军什么时候能打过来?”
某一天,少年兵卒对老伍长问了这两个问题。
老伍长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也忘了。”
“你也忘了?”顾白水茫然不解:“你不是老兵吗?怎么会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老伍长笑了笑:“咱以前是西北域的守城兵,前些年才被调到了南方。”
“南边已经很多年没打过仗了,我还以为是来退休享福的,哪儿知道这边有什么仗要打?”
顾白水脸色有些精彩,喃喃自语着:“总不会撞到了和平时代吧?这么倒霉?”
“和平不好吗?”
老伍长听这话有些不太乐意,语气甚至重了不少:“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打仗可是会死成千上万人的,谁的儿子谁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背后那一个家就毁了。”
顾白水说:“我是一个孤儿,没家人。”
老伍长面无表情的反问道:“所以你希望天底下有更多像你一样的孤儿?”
顾白水顿时一噎,张了张嘴,脑子里想不出一句回答的话。
老伍长摇了摇头,抱起了脚下的幼虎,走回到了营地里。
他临走前只甩下了一句:“年轻人,太不懂得生命的重量。”
大雪纷飞,树林静谧。
顾白水站在原地,隐约觉得老伍长的这句话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
这场雪又下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凌晨,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慢吞吞的爬上了天。
顾白水还是待在哨塔里守夜,缩着脖子,免得寒风灌进身体里。
老伍长也从营帐里钻了出来,前半夜是他守的夜。
寒风呼啸而过,营地的大门附近传来了阵阵的叫声,接连不断,微弱细小。
顾白水知道是营地里的那条幼虎,就也没太在意。
但片刻之后,叫声还是没有停下,反倒是响起了老伍长的惊诧的叫喊声。
“门外,门外!有雪!有雪~”
门外,有雪?
多新鲜啊,这破地方哪儿没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