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樱哥往他身边挪了挪,厚着脸皮把他的手臂拉了垫在自己的颈下,又把手搭上他的腰,微笑着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也不要因为这样一件事就觉得大哥不好,父王不好。各有各的考量和需要,其他时候他们对你可都好得紧,何况不见得就是他们的意思,你也知道,底下人很多时候极爱自作主张。父王,并不是没担当的人。”至于世子,她不甚了解。
张仪正将将就就地由着她摆好造型,然后靠着他沉沉睡了过去,这一夜,无人有梦。
天还不曾破晓,就有人用力敲响窗户,值夜的紫霭在外头疾声道:“三爷,奶奶,宣乐堂那边传来消息,道是王妃不大好。”
怎地又病了?莫非是在宫中担惊受怕又被折腾着了?许樱哥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先是与张仪正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地瞪了片刻,随即迅速唤人进来掌灯穿衣,匆匆盥洗一回便朝宣乐堂赶去。
宣乐堂里已是灯火通明,被从温暖被窝里揪出来的老太医颠着花白胡子,半合着眼,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堆云山雾罩,似是而非的话。康王阴沉着脸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康王妃一言不发,世子一脸的为难,满眼的焦躁。张仪正听得不耐烦,怒道:“说人话!”
老太医正晃得昏昏然,突地被这一声吼吓得一跳。睁大了昏花的老眼非常利索地道:“其实就是外感风寒,没什么大碍。只是王妃之前刚大病一场,还没好利索,体虚,得好生静养一段日子才行。”
众人又好气又好笑,但都是齐齐松了口气,康王阴沉着脸冷冷地道:“开方子。”
老太医不敢再摆弄自己的学问和医术,安静地开了方子,又说了些需要禁忌的事物便迅速辞去。女人们立即张罗着去煎药备早饭,康王则满脸严肃地把世子、张仪正、张仪端叫到了隔壁厢房里。
许樱哥守在药炉边轻轻搧着蒲扇。看着一旁装模作样拿着盒药丸摆弄过来摆弄过去,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厢房门的宣侧妃,低声问王氏道:“她这是?”
宣侧妃今日打扮得格外素淡低调。表情也似是与平日一般无二,偏眼神太过活泛,让人看着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儿。王氏瞥了宣侧妃一眼,淡淡地道:“总是和四弟有关罢了。”
许樱哥突地想起张仪正的烦恼来,于是隐然有了某种猜测。便垂下头认真搧着扇子轻声道:“二嫂是在为二伯担忧罢?只要府里安稳就不会有大碍的。”
王氏笑着小声道:“借弟妹吉言。昨夜父王回来后特意使人和我说了,当不会有大碍。倒是许侯爷,昨日消息回来得晚,我也没来得及问你,可还都好?”
许樱哥道:“多谢二嫂挂心,家父和家里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