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郡主又看向赵窈娘,轻声道:“窈娘,不知那起子东西去了前头会如何『乱』说,所以还要烦劳你往前头去一趟告诉许大学士夫人说,许二娘子在我这里,安然无恙。我会替她照顾好,请她好歹坐到席终再来后院接人,感激不尽。”
“好。”赵窈娘不放心地看了看许樱哥,也跟着离开。
许樱哥朝惠安郡主施了一礼:“多谢郡主解围。”
“我答应过许夫人要把你完好无损地交回去的,出了事我这个当主人的自然难逃其咎。”惠安郡主淡淡看了她一眼,疲惫地道:“你们都随我来。”
武玉玉和许樱哥沉默地跟上惠安郡主。穿过已经安静无一人的花园,走入一座僻静的小院,惠安郡主示意二人坐下,又叫人给许樱哥净面梳头。
日光透过水晶帘子,在许樱哥的鹅黄衫子柳绿罗裙上折『射』出一片五彩斑斓,衬得她一张素白的脸格外安静美丽,惠安郡主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沉声道:“许二娘子这样娴雅的容貌,看不出竟是这样烈『性』的人。”
所谓烈『性』,就是泼的文雅说法,惠安郡主身上到底流着张氏的血『液』,即便是张家人做得不对,她肯定也是看不惯自己打骂并拿出金簪刺向这些龙子凤孙,冒犯他们所谓天家尊严的。许樱哥不卑不亢地一笑:“如若可以做淑女,谁人想做泼『妇』?如若可以舒舒服服活着,谁又肯轻言生死?我不是不懂规矩,也不是目中无人,只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而已。”
惠安郡主沉默片刻方道:“之前我三哥那件事是他不对,但你也不要怪他,事出有因,他是旧疾复发『迷』了心智,并不是故意的。康王妃已经知道此事,让我同你说,总会给你一个交代。”
许樱哥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唇角,能有什么可交代的?充其量不过是抽一顿鞭子,再来个负荆请罪之类的滑稽把戏掩耳盗铃罢了,又怎么补得起她的损失?
有人在帘子外头『露』了个脸,惠安郡主一脸的难『色』,犹豫再三方起身道:“我有急事要处理。你二人且在这里安心歇着,不会再有人闯进来胡作非为。”因担心许樱哥会拒绝,便又道:“今日是家母的生辰,宫中也有人来。你总是女子。有些事情闹得太大不见得就是最好,万事都等许夫人来了再说,可否?”
这也还算妥当。武玉玉扯扯许樱哥的袖子,许樱哥不置可否。
见她没闹腾,惠安郡主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地看着武玉玉道:“都是亲戚,要烦劳你替我照顾宽慰好许二娘子了。”若是许樱哥羞愤交加一时想不开死在公主府,这事儿可就闹大发了,许衡必然会闹到御前,两败俱伤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武玉玉当仁不让的同时心中隐隐又有惊喜。人家都说长乐公主不偏不倚,但看今日这光景,到底是一母同胞,总是向着康王府的。有长乐公主的助力,康王府和自家的父兄便又多了一层保障,实在令人欢喜,武玉玉遂顺从地应了。
须臾。惠安郡主离去,公主府的下人送上香茶果品后安静退下。武玉玉问许樱哥:“累了吧?要不要睡一睡?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