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沁看着他巴巴的眼神,心里一软,温声道:“伤了些胎气,但是问题不大。休养几日即可。昏倒也只是疲劳过度,而且因为长时间未进食,所以出现了晕厥。喂点粥汤,好好歇歇便不妨事。”
殷昱哦了声,把垂下来,埋脸在被单上深嗅了一气,才抬起泪液四溢的脸来,笑道:“我去熬汤。”
谢琬在翌日早上时翻了个身,手臂勾住了某人脖子。然后埋脸在他脸前蹭了蹭,一面哭着,一面用着晨起时的粗哑嗓音说道:“我知道,你就是上辈子撞死我那个人……”
殷昱身子一僵,连忙翻身坐起,抬手拭她的眼泪,一面轻轻地摇她:“琬琬,琬琬?醒醒!”
谢琬睁开眼,眨了眨,懵然地看着她。
殷昱弯腰抱住她,“乖,你做恶梦了。别怕,我回来了。”
谢琬抬手摸着他的眉眼,若有所思了半晌,目光才终于在他脸上聚了焦。
“真的是你。”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眼泪扑一下又落下来,“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看看……”
殷昱眼眶一热,猛一下将她收在怀里,“那当然,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厉害的姑娘啊。”
他多想跟她说说对不起,可是在听完余氏和庞白他们说完这些日子她的焦心和忧虑之后,他忽然又觉得这三个字完全弥补不了他对她的亏欠,她需要的应该不是这三个字,而是从此再也不会有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吧?
他抱着她,暗地里咬了咬牙。
殷府里像是提前过年一样热闹欢腾起来了。
殷昱平安归府,谢琬安然无恙,而骆骞他们又活擒了七八个刺客,再加上从南边带回来的郭家人也已经秘密到达,府里人心中从没有眼下这一刻这样踏实,这一夜枫树胡同全聚在殷府,庆祝这阶段性的胜利。
谢琅等人在昨日谢琬昏睡之时,已然从殷昱口中证实这一切就是皇帝与他之间设下的瞒天过海之计,大家当时足足呆愣了有半日,联想起前因后果,才又恍然大悟感慨万千,心情随着陈述的事情起落,竟然也几次三番跌宕起伏。
再说到后来谢琬被劫之事,原来殷昱一行本该提前三日入京,可是打前站的骆骞发现一路有人跟踪埋伏,为免此行打草惊蛇,让季振元等人提前作了准备,于是重新拟了路线,迂回绕行到京郊,然后借着关外进京的商队掩护才进了城门。
进了城门便就见到谢琬升起的青弹,才知道出了这么一回事。
“你们可抓到七先生?”
谢琬跟殷昱互道了回别后经过,再问了问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用过午饭后心情便逐渐平复下来,开始思考这被劫之事,也是到这时候才陡然想起当时七先生也在那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