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中素近乎讨好地道:“你二弟这段时间落下许多功课。家里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对他读书也不利,我想先给他定门亲,然后给他换个环境,好让他安心读书。”
龚远秩怯怯地看了明菲一眼,明菲笑道:“那儿媳就给兄长修书一封,请兄长想想法子,一定给二弟找个好先生。”
龚远秩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高兴地拉了拉龚远和的袖子。老爹回来果然好,终于可以不看这些糟心事了。看到他天真的笑容,信赖的眼神,龚远和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
龚中素又留下了龚远和,和他商量如何写状子去告洪知府的事情。
明菲回去洗浴完毕,拿了蔡光庭从京中带来的躺在软榻上边看书边晾头发,白露拿了扇子在一旁给她搧头发。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爆了一声,明菲打了个呵欠,头也不回地道:“你手软了么?换丹霞进来吧?大爷还没回来?让人打个灯笼去接。”
半晌没听到白露回答,她撑起身子,回过头。却见龚远和坐在小杌子上,微笑着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半点声息全无。”明菲用书轻轻拍了他一下。
龚远和摸摸她的头发,觉得干的差不多了,起身坐上软榻,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我陪你去抚鸣好不好?”
明菲根本不信:“你别开玩笑了,你哪里有时间陪我去抚鸣?”钦差在查案,水城府级别稍微大点的官都被看起来了,成日跑腿干活儿的,正是龚远和这种小官儿。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走得开?
龚远和道:“是真的。钦差大人查的范围越来越大,我不想卷进去。抚鸣传来的消息,前两天,一个盐课提举司的吏目死了,酒醉摔死的。”水城府只是一个引子,关键还在抚鸣。照这样发展下去,将是一场大地震。
明菲突然有些心慌。她抱住他的腰,喃喃地道:“我有点害怕。”
龚远和笑着拍拍她的背心:“没事儿,水至清则无鱼,不会到那种地步。你们家似乎也没什么钱,你爹大概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最多最多就是一个知情不报,而我这样的小人物,只要避开,好事歹事就都不会落到我的头上。我只想置身事外,这个时候去抚鸣,是最妥当的。”
也不知龚远和用了什么法子,府衙果然放了人,两日后。明菲与他登上了去抚鸣的船。抚鸣离水城府并不算远,乘船一日一夜的功夫就到。因此船家都是分成两拨人,分早晚行船,夜里并不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