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永安帝哼哼唧唧,就没有人在乎一下他的感受吗?
文武百余人,竟无一忠臣焉?
见没有一人站出来指责张衡玉和北静王这两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皇帝忍不住扯了嗓子无力地骂了两声。
“乱臣贼子,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司徒恒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天下百姓的身上,水溶嘴都快咧成糖炒栗子了。
“陛下, 你知道高丽一战牺牲了多少人吗?
那些里面有多少是谁家的儿子,又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
你知道之前掀起大案大肆株连,又有多少无辜人被牵连,这些人难道不是天下百姓?
您一不算爱民如子,二没有减免赋税,是什么让您以为天下百姓会站在您这边的?”
水溶勾了勾唇:
“何况,臣怎么会受人唾骂呢?
明明是您行为有失,德行有亏,这才逼的身边人接连造反的,臣拨乱反正,清除奸佞,甚至勇斗妖魔,可以说是救驾有功,功劳甚伟呢!
臣就不求什么赏赐了,陛下您总不能颠倒黑白,恩将仇报吧!”
司徒恒瞠目结舌,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啊!
他艰难的抬起头,视线从满朝文武的脸上飘过。
不是,北静王都这么指鹿为马了,你们就干看着吗?
水溶纯良一笑,永安帝却从其中看出了森森的恶意。
“陛下,臣等之所以含混过去,避重就轻,还不是为了您好!”
司徒恒瞪大了眼睛,脸呢?
逼朕退位还成了为朕好了?
水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陛下,今日之细节万一大白天下,臣固然落不到什么好下场,您这父子反目,妾室造反,爱妃化妖的事情可就都瞒不住了,包括您身子不适的事情。
如今只说病重,保留一些颜面难道不好吗?”
水溶就差直接怼到皇帝脸上,让他不要给脸不要脸了。
此时,去传太医的内侍紧赶慢赶总算赶了回来,御医还没喘匀了气,就被扯过来抢救蛋碎人快亡的皇帝。
太医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大概忘了看黄历。
水溶干脆把皇后、皇帝、御医和御前的太监们一起打包到了殿内救治,女眷安置在另外的宫殿,京城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乱兵,暂时还不能安排她们出宫回府。
剩下的官员干脆继续在这里幕天席地的讨论,反正今晚受了惊,暂时也睡不着了。
水溶揉了揉胸口,刚刚受了伤,真不想继续和人嘴炮,可惜,这事总要议出一个雏形来,才能把众人安抚下来。
“我这就是一个提议,可不可行,咱们集思广益嘛!理越辨越明。”
赵纲作为北静王的舅舅本来这时候应该避嫌,听了这话也顾不上沉默了。
“自古以来都是君君沉沉,若是贸然的改了制度,没有皇帝,恐怕天下人一时间无所适从啊。”
水溶勾了勾唇角,听这话锋,只要有完善的方案,舅舅其实不怎么反对。
但也不是没有满脑子君君沉沉父父子子的老古板,闻言蹙起眉头:
“不成不成,祖宗成法不可违背,若是没有君王,这天下不是乱了套了吗?”
“不错,不错,君为臣纲,若是没有君王做出表率,臣民恐怕会无所适从啊!”
此处要都是奸臣贪官也就罢了,大可以一杀了之。
但是对于这些一心为国的人,水溶还是愿意忍让几分的。
“诸位,如今宗室血脉亲近的成器的几乎全在此地,不是我不愿,而是他们不肯啊!”
正抬起头吃瓜吃的不亦乐乎的恭王赶忙继续闭眼装晕,恭王世子继续一脸悲伤的哭爹。
几个公主恨不得躲到人群最后方,不是他们没野心,实在是皇位不怎么香啊,就怕有命登基没命享福。
保皇党和古板守旧的大臣都无奈了,他们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
若说今日之前,有人和他们说世上有妖孽,他们一定以为是那人妖言惑众,如今亲眼见到了,难免也心有戚戚。
还要怪隆德皇帝拿儿子养蛊玩,先帝又子嗣凋零,宗室可谓是大猫小猫三两只,如今他们连挑选的余地都没有。
守旧的大臣哑口无言,水溶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话锋一转。
“当年隆德陛下南巡,这天下也没见乱了。当今陛下北狩,政务又是如何处置的,可见即使皇帝不在,只凭诸位,未尝不能挑起这社稷的重担。”
众人被这么一夸,顿时与有荣焉。
没错,他们就是这么优秀,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众人有所意动,但是还有一点顾虑。
“这一个和尚提水吃,三哥和尚没水吃。
人一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心也就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