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了一眼铜镜,连忙摇着头不想再看。
皇上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头发,将人的头强制掰过来怼在了镜面之上。
他咧开了嘴笑,阴森诡异的歪着头,声音低沉,慢悠悠的从牙缝里冒了出来:“母后,您如此怕看见自己的这张脸吗?”
太后剧烈的挣扎,以至于头发都被生生拽掉了一缕。
直到她认命一般不再挣扎。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皇上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将自己指尖上缠绕的头发嫌恶地一根根挑出来撇在地上。
发丝在太后眼前这么飘荡而下。
她双目无神,刚刚的嘶吼声都化作低低的呜咽与恐惧。
“父皇乃是万民之主,母后,你与那晋王苟且的时候可曾顾忌?
从小到大,你将我从生母身边抢走,假意温柔,对我这个所谓的太子无有不从。
可事实呢?”
他冷笑着,斜眼看着面前这个总算跌到尘埃之中的女人。
看她无法吐出完整的声音,甚至于无法理解自己所说的话。
曾高高在上的母后像是路边苟延残喘的老狗。
他只觉得心中有一股快意袭上,将整个都包裹了起来。
“你不爱父皇,也不忠于父皇,便连带着讨厌我,我想要的东西,你总会设法毁去,我喜欢的人,你也要用计将她关进冷宫,好母后,您要儿子该如何孝顺你啊。”
顺着这话,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过往的种种,眼神之中满是狠戾之色。
钟紫屏从小跟在他的身后,那是他拥有的第一件“东西”。
他觉得那是爱,是无止境的占有,他贵为太子,生下来就流着最高贵的血脉,可真正想要的东西,却被太后一次次剥夺。
小时候的他,有照顾自己的贴身太监,好不容易在宫里得了玩伴,却被太后污蔑偷盗,于他的面前活活将人杖责而死。
平阳转赠了一双小兔子,上书房回来,太后问他想不想尝尝兔丁肉。
就连父皇送与他的砚台,也被她摔了个粉碎。
生病之时,任由他被药汁烫起水泡,也要掰开他的嘴灌下。
好不容易,他登基为帝,却仍旧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以为总算能自由,娶了自己心仪的“东西”。
可即便只是一个女人,她也要夺走她。
以此让他明白,虽为帝王,自己也不过是她手掌心的提线木偶罢了。
皇上冷哼了一声,唤来了随身侍候的太监陆直。
语气冰凉,眯了眼睛:“找几个宫人,替先皇好好照料孤的母后。”
“照料”二字咬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