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弟弟、堂弟、堂叔等等,济济一堂。
“不能就这么算了。”村长大伯恨声道,“吃里扒外,竟敢喊外乡人。”
村长点支烟,“正是有外乡人,咱们才不能乱动,不然那群外乡人给咱们来顿狠得,甚至闹出人命,连夜跑路,去哪找他们?”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等等再说。”
村长有些话没讲。
余建军的家,确实是他带人抄的。
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洪水过后,余建军找他借钱,陈述了砖窑现状。
简而言之:虽然窑洞被冲垮,但那是小事,找几个泥瓦匠修修就能重启,现在砖窑缺的是资金,用于买炭、买油、招人。
当时余村长并未生出其它念头,甚至准备好了钱。
然而银行担心余建军跑路,把余建军送进看守所,让他看到了另一个出路。
比如砖窑欠农行20万,只要农行把信用贷款改为抵押贷款,就能收回砖窑,再不济,农行也能通过打官司,让法院把砖窑拿出来拍卖。
砖窑的实际情况,鲜有人知。
到时候自家以25万的价格,从农行手里买下砖窑,如此一来,农行补上了贷款,处理这事的业务人员,还能多拿5万私下里分一分。
并且过这一手,砖窑也就不用偿还其它负债。
而自家拿下砖窑,今年复产,明年回本,后年就能盈利。
这种事,谁不心动?
为此,他带人抄了余建军的家,希望给余阳和其母亲施压。
现在余阳认识了一群外乡人,又跑来找面子,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重启砖窑……
村长思忖许久,拿起一条软华夏,带着弟弟出了门。
……
第二天,农历十月十四。
节气:小雪。
天还未亮。
昨晚把酒言欢的壮汉们,从柴火垛里爬起来忙活。
大哥烧锅,二哥种豆苗,三哥四哥五哥继续在院子里修建超级大火炕。
别说,这群拥有建造技术的汉子,土木施工的手艺,令余阳这个干了二十多年工程的人,都叹为观止。
“十二号十里营大集。”
“十三号韩垓乡小集。”
“今天得去佛陀庙,那边大集。”
余阳掰着手指数了数,又瞧了瞧老黄历,确定没算错。
随后牵着小毛驴,来到远房堂哥-余瘸子家。
敲开院门,丢下五块钱,让对方帮忙喂一喂。
余瘸子有头骡子,铡草刀、淘草缸、石槽子、麦秸垛、玉米杆、粗细辅料,一应俱全。
“哥,你家骡子喂了吗?”
“天还没亮,就喂了,咋啦?”
“我还不会赶车,你家骡子温顺,要不我套上练练。”
余瘸子满心不愿意,但瞅瞅手里的五块钱,略微迟疑,点点头:“行,你尽快送回来。”
“没问题!”
余阳当即牵走了体型堪比大马,四肢粗壮结实的骡子。
等回到自家院子,先套上木排车,再招呼大哥二哥直奔自家砖窑。
有了三哥等人加盟,院子里的施工速度加快不少。
长约50米,宽约30米的基坑已经修好。
只是建造超级大火炕需要砖块稳定烟道。
昨天二哥给堂屋铺火炕的时候,早就把瓦房顶部承托瓦片的红砖用光。
自家砖窑虽然被大水冲了之后没再生产,以前生产的红砖也被债主抄家的时候搬空,但从窑洞扒拉点耐火砖,反而更适合支火炕。
砖窑坐落在余家村北边,相距三里地。
再向北十里,就是今天要去的佛陀庙。
所以速度要快,等会还得卖菜。
“问题是,为啥我开挂了,还起早贪黑的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