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样高傲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公子对她垂下头颅,说对不起。
卫婵仍旧有些不适应,虽然已经看过很多种样子的他,撒娇的他,抱怨的他,偶尔也会烦闷的他,甚至跌落神坛,陷入污泥的他。
“你没有错。”卫婵想了很久,谢怀则有什么错呢,想保护她,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谋划,就是错?
对她拥有过度的保护欲,也是错?
大概是错在,她以为自己能跟他携手并肩,却发现,到最后,只有自己是被他排除在外,那种失落与不甘吧。
“我没保护好你,还有孩子,让你吃了很多苦。”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愿意。”
卫婵盯着他,语气缓慢,甚至一字一顿:“是我自愿,跪在太极门前求情,也是我自愿去告御状,一切的后果,都该由我自己承受才对,你,已经处心积虑,以身入局,自己都陷入牢狱之灾,难道我还要求你,对我还能处处护着吗?”
谢怀则喉头耸动,他听出来了,她就是在生气,也许不是生气,是失望,是难过,夹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谢怀则觉得自己很擅长体察人心,更擅长利用别人心里的弱点,让自己处于有利位置。
他想要做什么,就会锲而不舍的去追求,也能得到。
就比如先帝的死,皇后垂怜却根本没能拿到摄政大权,也是他提早筹谋的布局。
面对有气无力,甚至开始表现出想要放弃,都不愿跟他闹脾气的卫婵,他开始露出一点无措。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身孕了,若我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犯险。”
谢怀则跟她认错,已经熟练无比,现在甚至不论是不是他的错,他都先自我检讨一番,对于这个被宠爱长大的人来说,也是稀世奇观了。
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卫婵微微一叹,连解释的力气都没了,一开口,胸前一阵翻涌,推开他,还没来得及下床,就开始干呕。
谢怀则眼疾手快,拿来了痰盂。
剧烈的翻腾感,喉咙处酸水的灼烧,胃部的疼痛,吐了个干干净净。
很不雅观,卫婵下意识想要推开谢怀则,叫自己的丫鬟进来服侍自己,她没力气,也推不开,谢怀则拍着她的后背,拧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