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你明天出门带我吗?”
“不能。”
“哦。”
……
说起扬州盐帮,其实在江湖里名声也不算小,只是因为它是由一群穷苦受难之百姓,因生活所迫,聚沙成塔,共同组建而成。
据秦绯烟所说,这盐帮的帮主,姓孟名庆,此人也不简单。
早些年,他参过军,做过先登兵士,还活着从战场上回来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孟庆家中突遭巨变,亲人离散,他孤身一人,心灰意冷之下,流落江湖。
后来,他听闻盐帮之名,心生敬仰,便毅然投身其中,历经种种,终得盐帮前辈赏识,传授武艺,更学得一身管理帮派的本事。
孟庆心怀壮志,不愿再让兄弟们受苦受难,于是他带领盐帮兄弟,壮大贩运私盐这门生意,渐渐在江湖中闯出了一片天地。
盐帮之人虽然全都出身贫寒,但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团结一心,让盐帮在扬州地界上,名声越来越响。
孟庆帮主治帮有方,他不仅关心兄弟们的生计,还时常教导他们要行侠仗义,扶危济困。
因此,盐帮在江湖中赢得了极高的声誉,许多英雄好汉都愿意与盐帮结交。
秦绯烟便是其中之一,她在盐帮里有旧人,交情还不浅,不然她也不可能来去自如。
翌日一早,顾川和秦绯烟两人经过乔装打扮之后,从夏家离开,往扬州北面而去。
街道上,他的确看到了许多巡逻的官兵,还有各处搜查的捕快,樊龙并没有放弃调查那天夜里的贼人,依旧想将他们给揪出来。
只是慕仙儿有这世上绝顶的易容术,有了易容术遮掩,即便是拿着画像也绝对是认不出来的。
再说城门处,也有大量的人把守,而且往来之人都查的很严格。
但顾川和秦绯烟出去的很轻松,守城门的不外乎是城防军,而城防军是归夏永安管的。
约摸两个时辰后——顾川从马背上下来,拉着缰绳往那河边走,待步景低头饮水时,他才回过头去看向秦绯烟。
侠女穿着一袭黑色劲装,本来英气的脸被易容成了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有眉眼间还能看出原来的样子。
她也牵着马走到旁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水,将脸上的易容痕迹洗干净,待显露原来的容颜之后,侧首对顾川笑道:“古公子,这水清的很,不如将易容洗去?”
等他们回去,估计已经是晚上了,在夜色的遮掩下,他们也没必要再易容,反正也没人能看得清。
主要还是她觉得,既然是拜访,那就该以真面目示人,易容颇有种见不得光的感觉。
“好啊!”
顾川露出笑来,撸起袖子也跟着蹲下,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清凉的河水洗去了脸上的妆容。
顾川脸上带着水珠,起身甩了甩手。
却见这河从两山中蜿蜒而来,两头翠绿的植被倒映在河中,也让这河水跟着一同染成了一片翠色,如同一条藏在山中的玉带。
“别去追,当心踩空掉进去了。”
步景喝饱了水,本来瞧见一旁的蝴蝶,一双硕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有跃跃欲试追逐的心思显露,忽的听到顾川这么说,它便回过头来再也没有挪去视线。
秦绯烟看着这一幕笑了笑,这神驹能懂人言,她早就已经在无定城外见识过了,这古公子是个奇人,就连马也是这样的不凡。
“秦姑娘,是沿着山道一直往前走吗?”顾川指了指河边的山道,对秦绯烟问道。
秦绯烟却是摇了摇头,道:“这是往北边去的,想要进山寨不能从这里走,公子随我来便是了。”
她说着,牵上马走到另一边山脚下,然后从没过膝盖的草中寻到了一条上山的路。
秦绯烟走上一段,回过头来笑着道:“古公子,这小路便是去山寨的,从未想着修路,这山道便成了这般,也是一种隐藏的手段吧。”
顾川听着她的话,回过头从后往前看,见着那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将小路掩盖,从他处看根本找不到丝毫痕迹。
小主,
“这山寨,当不止一条通往外界的路,这里应该也只是其中一条。”他说道。
秦绯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顾川微微一笑,“边走边走说吧。”
秦绯烟闻言,点了点头,往前走在前方带路。
“不知道秦姑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顾川悠悠道:“这小路上痕迹不多,周围的草倒是有些许被牲畜啃过的痕迹,那定然是鲜有人从这里走,即便是从这里走,两次的时间也会间隔很长。”
“根据秦姑娘之前与我所说的推测,那山寨人数定然是有许多的,那么多的人,光靠种地不一定能养的活,那便要去外面补充物资。”
“还有贩盐的活动,倘若真只走这一条道,早不知道被拓宽成了什么样子,只有分多条路,将时间错开来,才能做到隐藏的目的。”
秦绯烟听完,钦佩的看着顾川道:“古公子果真聪明,只从这些微小的细节便知道了全貌,没错,这盐帮寨子通往外界的路并非一条,这只是其中一条。”
“什么聪明不聪明的,其实寻常人都能想得到,区别只在于会不会往这方面想罢了。”顾川微微摇头道。
山道蜿蜒,前面看不到路,只能看到快半人高的草,顾川牵着马走在道上,秦绯烟在前头带路。
人在马前,马后还有人,人后又有马,风微微吹来,吹低了草,也吹乱了马儿的鬃毛。
“不要吃的太多,等到了地方,你怎么吃也是没事的。”
左右卷着草吃的步景闻言,嚼了嚼口中的后便没有再低头,气宇轩昂的昂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