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坚持,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顾川呵呵一笑,道:“那就这么说好了,等此间事了,你教我轻功。”
“哼。”慕仙儿冲屈静白哼一声,忽的一愣,回味了一下方才顾川和屈静白两人的话,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但不等她想通,顾川就开口将她的思绪拉回:“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慕仙儿回过神来,将方才的念头抛到一边,回道:“你让我弄来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弄来了,等我们到了皇城司,他们就会行动。”
“那就好。”顾川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要是办成了,你功不可没。”
救人,还是救苍镇南这样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的人,光靠他们几个自然是不够的,需要外力介入,将局势搅浑。
正好,白莲教在皇城内留下的人手不少,可以用来做这样的事情。
而且,他们经常干,还是专业对口,到时候他们先将皇城搅个天翻地覆,顾川他们再去皇城司营救就会容易许多。
而且,皇城乱了,苍舒月她们离开的时候,遇到的阻碍也会少一些。
顾川不会轻功,只能由阿竹带着,几人的身影在庭院楼顶穿梭,如同鬼魅一般。
“你让我带的那东西是什么?”慕仙儿抽空问道,着实有些好奇。
他说有了那东西,整个皇城都会陷入混乱,不然仅凭白莲教的那些人,可做不到搅乱整个皇城。
顾川回了两字:“火油。”
“火油?”慕仙儿蹙了蹙眉,“这个你之前说过了,我的意思是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慕仙儿不知道那东西,只是叫了些人来让顾川吩咐,所以到现在还不知道。
“你只要知道有大用就对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川没有跟她浪费时间的去解释。
慕仙儿闻言,也没有继续问,只跟着他赶路。
……
皇城司昭狱,最深处。
昏暗的烛火摇曳着,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变的味道,令人窒息。
墙壁上有水珠不断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与远处隐约可闻的铁链拖拽声交织在一起,格外的压抑恐怖。
牢房内,一道佝偻的身影盘坐在石床上,面容枯瘦,双眼紧闭。
他一身囚衣,身上也没有伤,并未遭受过任何折磨,当然,也没有人敢折磨他。
因为他是这大衍的镇国柱石,是天下间少有的大宗师强者,是战功赫赫的军神,是所有将士们心目中的高峰。
踏踏踏。
一道杂乱无章的脚步,从牢房的铁柱缝隙中透入,传到苍镇南的耳中,一双眼角已经布满痕迹,却依旧精神奕奕的眼睛睁开来。
随着一阵咔咔的声音响起,那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了,紧接着是一行人走了进来,有皇城司玄衣卫,有皇宫禁卫军,还有两个内侍。
其中一个端着盘子,盘子上是一个酒壶和一个杯子,另一个内侍则从袖口取出一卷明黄卷轴,而后在苍镇南的面前缓缓展开。
好不等他念出来,苍镇南便忽然开口:“不必念了,总归是那些难听的东西,老头子我不想听。”
话音落下,他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肩膀,吓得那内侍往后退了一步,玄衣卫和禁卫军同时拔出剑来。
“呵呵……”苍镇南瞧见他们这般惶恐的模样,忍不住嗤笑:“这般胆小如鼠,如何能护得了大衍的江山?”
“倘若战场上都是你等这般,那敌军早就踏破了我大衍的皇城!”
说着,他又觉得有些无趣,无奈道:“好了,老头子不会与你们动手。”
众人闻言,见他真没有要动手的打算,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位老将军真是可怕,即便是手中无兵器,身上无铠甲,也依旧如猛虎一样恐怖。
大宗师啊,若是动起手来,他们还真只有死路一条。
“临了还有酒喝,真不错。”苍镇南呵呵笑着,走过去将那壶酒抄起,也没有拿杯子,只是轻抚了一下,便仰头倒了一口喝下。
“好酒,是宫里的,许久没有喝到过了。”苍镇南畅快的笑了起来,也不管那群看着他的人,转身走到石床上坐下,兀自喝起酒来。
就像一个寻常的老农一样,只是累了喝口酒解解乏,就像……这手中的酒,也如寻常酒。
见他真的喝了下去,两名内侍相视一眼,对苍镇南躬身一拜,旋即转身窜了出去。
牢房门被锁上,黑暗中回荡着老将军的一声叹息,还有那细微的吟诗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炽,五十弦翻塞外声……”
“寒舟,你这首诗作的真好啊,老头子我很喜欢,本来还想找你要更多诗的,可惜没这个机会咯。”
“长公主……嗯,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容得下你们。”
“可不要像柳道州那个老东西一样,还有穆文林那个蠢货一般,想着来救我老头子,只有老头子死了,你们往后才能好好的活着,你们都要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