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微微皱眉,忧虑之色愈发深沉,继续说道:“令君啊,世家之患,实乃朕心头大患,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些世家大族,凭借累世积累的财富与权势,横行无忌,将朝堂视为自家囊中物。为达家族之私,他们不惜牺牲国家大义,致政令不畅,民生凋敝。彼此之间相互勾结,势力盘根错节,犹如一张无形之网,笼罩朝堂。朕虽贵为天子,却也时常深感处处受制,难以施展拳脚。天下贤才,本应不论出身,皆可为国家效力,然如今尽被世家笼络,寒门子弟纵有大才,亦难有出头之日。如此下去,国家何能得真正之贤良?朕每念及此,便忧心忡忡,夜不能寐。朕担忧任用世家子弟,他们虽具才能,却终以家族利益为至上,一旦权势膨胀,便如脱缰之野马,难以驯服。届时,国家社稷恐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朕实不知该如何破解这世家之困局,令君可有良策教朕?”
天子的目光中满是焦虑与期待,紧紧地盯着荀彧,希望能从这位忠心耿耿的臣子口中得到一些破解当前困境的妥善建议或良策,以挽救这岌岌可危的局势,重振大汉江山。整个宫殿弥漫着沉重而压抑的氛围,仿佛国家的未来也如这阴霾的气氛一般,充满了未知与艰难。
天子的话和对世家的看法,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荀彧一时之间有些语塞。毕竟他荀家,颍川荀氏亦是声名赫赫的世家大族。然而荀家又有所不同,荀家向来以诗书传家,世代传承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一直以来,荀家多出名臣雅士,他们致力于学问研究和道德传承,虽身处世家大族之列,却少有直接从政掌兵之人,始终秉持着一种相对清高的姿态,从未染指过兵权。这种独特的家族传统和发展路径,使得荀家在众多世家中别具一格。
尽管荀彧此刻感到有些尴尬,但他内心秉承着一片为大汉的赤诚忠心,还是缓缓开口说道:“陛下,世家大族确实存在此种忧患,然其中亦不乏忠于朝廷,并且能够稳固社稷之辈。如我大汉诸多贤臣名士,皆出自世家,他们心怀天下,为朝廷社稷尽心尽力,志士之臣亦不在少数。故而,尚需仔细分辨甄别,不可一概而论。”荀彧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地望着天子,希望天子能理解世家之中亦有忠义之士,不可因世家整体的一些弊端而全盘否定。
天子明知荀彧的家世背景,说出那番话其实也略微带有提醒荀彧之意。此时,天子轻轻一笑,温和地解释道:“哎呀,令君你多虑了,朕这样说可没有针对你荀氏一门之意。你荀氏一门历来皆是为国操劳、鞠躬尽瘁,忠诚可嘉。若天下世家皆如荀氏一门,那朕便可高枕无忧矣。”天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肯定与赞赏,试图缓解荀彧的尴尬情绪,同时也表明自己对荀家的认可。
荀彧赶紧拱手说道:“谢陛下理解。臣家虽亦是繁衍壮大,但家族上下皆以忠义为本,从未有过二心。自先辈以来,皆以辅佐汉室、造福苍生为己任,不敢有丝毫懈怠。臣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为大汉江山社稷贡献所有力量,不负陛下信任与重托。”荀彧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与忠诚。
天子仿佛略带追忆地说道:“吾父皇在世之时,一生便殚精竭虑地想着如何平衡世家,使之能为国效力,还不至影响国家朝政。他深知世家之力犹如双刃剑,用之得当可助国家繁荣昌盛,用之不当则可能危及皇权,扰乱朝纲。故此,他实行了诸多政策,但是效果并不显着。朕虽年幼,在他身旁,亦知他之担忧也。却不知令君对此可有何良策以教朕?”天子的目光中带着探寻与期待,望向荀彧,希望能从这位足智多谋的臣子那里得到一些启示。
荀彧听罢也是头疼,毕竟这个问题若是好解决,便早已解决,也不至于历朝历代皆是这般棘手。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陛下,此事确非易事,首先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莫要急功近利。当前之要,乃是先使天下平定,将兵权收拢在朝廷手中。唯有如此,方能掌控局势,为后续行动奠定基础。待天下稍安,便可着手整顿吏治,使吏治清明,让百姓安居乐业。百姓生活安稳,便不至于被人蛊惑,从而避免煽动作乱之患。等国力恢复之时,便可在世家当中去芜存菁,将那些为害之蛀虫清理出去,同时在民间广求贤良之人,让他们为国家效力。此事宜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恐生变故,危及国家根本。”荀彧言辞恳切,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来,他深知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必须要谨慎谋划,稳步推进。
荀彧接着拱手说道:“陛下,如今天下之形势,良才多出自世家,而武将则出身草莽者居多。故而如今,陛下首要之务便是稳定朝堂局势,恢复国家权力之统一,如此方能为后续之事奠定根基,而后徐徐图之。故陛下如今需放下对世家子之成见,于世家子中,那些心怀大义且机敏聪慧者,可先行任用。待天下安定之时,再收拢权力,便会容易许多。如今若一味执着于此成见,恐行事将更加艰难。”荀彧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地望着天子,他深知当下局势的复杂性,唯有平衡各方势力,才能逐步实现国家的稳定与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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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正色说道:“令君所言皆老成谋国之言,朕受教了。还请令君邀请这些你所述之人能前来为国家出力。还令君,你家族中诸多才智高绝、品性高雅之士亦可一并请来。朕深知荀氏一族人才辈出,若能为朝廷所用,必是国家之幸。朕愿以赤诚之心相待,望能共同为大汉之振兴而努力。”刘辩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决心,他明白要想摆脱当前的困境,必须广纳贤才,而世家之中也不乏可为之用的忠义之士。他希望荀彧能发挥其影响力,为朝廷招揽更多的人才,共同为恢复大汉的繁荣昌盛而拼搏。此时的殿内,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又充满希望的气息,天子与荀彧都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挑战,但他们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决心为了大汉的未来而全力以赴。
刘关张三兄弟自酒宴缓缓离开,刘备面带埋怨之色,轻声说道:“翼德,今日你为何频频无礼?”张飞本就心中不快,此时兄长又训斥他一句,更是火冒三丈,大声说道:“兄长,我们自诸侯讨董以来,便一心为陛下着想,出生入死,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可也未见陛下如此厚待于兄长。如今这西凉马儿马超府役前来,天子便高官厚爵以赏之。天子如此行事,何其不公也!”张飞越说越激动,满脸涨得通红,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刘备微微皱眉,心中明白张飞的耿直脾气,却也深知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不可意气用事。
刘备缓缓说道:“我等兄弟之恩,陛下已赏之。不但加官,还给予爵位,如何能是不公呢?”张飞眉头紧皱,急道:“我们在河东之时,俺老张还沾沾自喜,觉得我等兄弟具备封侯,已是人上人了。可是你看这马儿一来,陛下直接封他为县侯,县侯和亭侯那差得远呢。大哥,您乃汉室宗亲,又为朝廷屡立战功,那马儿有什么?”刘备面色一正,严肃地说道:“翼德,此言差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更何况天子对我们的封赏也已很厚重了,怎可因天子封赏而心生不满呢?更何况马超不说早已名动天下,就如今马超的权势和势力俨然已经在西北称雄。若不如此厚赏,他心生愤懑该当如何?更何况别的不说,孟起在西凉屡次抵御异族入侵,皆因朝政紊乱朝纲败坏,一直没有对他进行封赏。他便是凭军功也可封此侯爵。我等为人处事当清白正直心平气和,皆是为国效力,何分高低之分?”张飞听了刘备的话,心中虽仍有些不服,但也知道兄长所言有理,只得低下头,不敢吭声,只是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不满的话语,但声音已渐渐小了下去。此时的张飞,虽依旧性急,但对刘备的敬重也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转过头,张飞见关羽依旧是那副默然不语的模样,紧蹙眉头,再度开口道:“二哥,那马超部将就叫徐晃那个。他屡次挑衅于俺,俺正要出手教训他,你为何阻拦于俺。此子果然是从西北而来的蛮人,毫不知礼,竟然叫喊黑厮,真真欺俺太甚!”关羽手抚长须,缓缓说道:“三弟,大哥与马超将军皆没有鄙视之意,只因被朝臣挑唆,你便按捺不住性子。明显我们被人家当猴耍了。更何况我观徐晃面容颇为熟悉,似是故人。还未上前答话一问,你便先动起手来,伤了和气,让我怎么再去询问?”张飞此时才知晓其中隐情,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二哥,那你早也不说,这弄得伤了和气啊,以后见面多多尴尬。实在不行,俺老张去找他赔礼道歉,但是他叫俺黑厮,俺心中还是不服。”刘备却笑着轻抚张飞的肩膀说道:“翼德,你本来就黑嘛,叫你一句黑厮,还说错了吗?大丈夫处世,大人有大度,才能成大事。”说罢,刘备先笑了出声,而后关羽和张飞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之间并无任何隔阂,那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将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在这乱世之中,他们的情谊如同坚固的磐石,任风雨如何侵袭,也难以撼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