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徐荣和李儒就护送着董卓的车驾,引领着从洛阳撤回的残军败卒朝着长安行进。而华雄则留下来协助马超,此时马超身边已没有几个得力战将,庞德重伤在身,徐晃、马岱在长安事变中受伤,留在长安调养。本来徐荣和李儒还打算再给他留下一些兵士,然而马超却拒绝了。因为大军跟随董卓从洛阳返回,历经战争,人员伤亡惨重,许多人都身负创伤,士气极为低落,即便留下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等到上午时分,联军阵营依旧排开阵势,然而却并未开始攻城。只见联军阵营中远远奔出三四骑,前方是虽未至耄耋之年,但身形已然佝偻的卢植,后面则有刘关张三兄弟跟随护卫。四人就这样纵马来到函谷关下,要求通禀城中的马超出来答话。
马超来到城楼前,望着城下的四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师傅那佝偻的身影。自从洛阳一别,不知不觉已过两年,原本身形挺直、相貌堂堂的师傅,现今竟已佝偻了身子,往日的那份精神也不复存在,唯有眼神依旧闪着光芒。一瞬间,马超心中涌起无限酸楚,眼眶泛红,在城墙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着喊道:“师傅!徒儿不孝!”泪水顺着他刚毅的脸庞滑落。
卢植仰头看着城楼上的马超,眼中满是痛惜和无奈,声音沙哑地说道:“超儿,为师本以为你志在保家卫国,胸怀天下苍生,可如今......你怎能这般糊涂!”他的眼里隐隐闪着泪光,话语中饱含着失望与急切,那颤抖的语调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悲愤。
马超泪目涟涟,哽咽着回答:“师傅,徒儿从未忘记您的教诲,自分别后,无论是平定西凉叛乱,还是讨伐东羌,亦或是击败匈奴,徒儿都在拼尽全力保家卫国!每一场战斗,徒儿都冲锋在前,只为守护这大汉的疆土和百姓。”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眉头紧锁,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断断续续,“可董卓......他于我有知遇之恩,在我困境之时拉了我一把,我......”
卢植痛心疾首,老泪纵横,大声斥责道:“即便如此,你为何还要充当董卓的爪牙,与天子和众诸侯为敌?你这是陷自身于不义,辜负了为师对你的期望!你可知你如今的选择,会让多少百姓生灵涂炭,会让这大汉的江山陷入怎样的危机?”他激动得胡须颤抖,双手握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马超紧咬嘴唇,一脸倔强与无奈,悲声说道:“师傅,董卓对我恩重如山,我实难背弃于他。只是如今......董卓已日薄西山,中箭几欲身亡。我心中亦是万分痛苦,不知何去何从。”他的神情落寞,眼中透着迷茫与挣扎,仿佛在黑暗中迷失的羔羊。
此时,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众人的发丝,也吹不散这凝重而悲伤的氛围。
这边张飞忍耐不住,怒吼道:“休要对师傅说什么理想未变之类的话,明明就是个叛徒,若是俺,早就把董卓的脑袋拧下来了!”张飞瞪大铜铃般的眼睛,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如雷般的吼声仿佛要将天空震破。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丈八蛇矛,手臂上的肌肉因愤怒而紧绷,矛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马超,你这背信弃义之人,亏得俺大哥还曾对你有所期待,以为你是个能为天下苍生着想的豪杰。如今看来,你不过是董卓的走狗,助纣为虐,残害百姓!俺张飞最看不起你这种不忠不义之徒!”
他一边怒喝,一边用矛杆狠狠砸向地面,溅起一阵尘土,“俺老张今日就要与你划清界限,倘若你再不悔改,休怪俺的蛇矛不认人!”张飞的吼声在函谷关前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关羽在一旁,手抚长须,丹凤眼微眯,神色严峻,虽未言语,但那逼人的气势也足以表明他对马超的不满和失望。刘备则紧皱眉头,一脸痛惜地看着马超,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劝说马超回头是岸。
城楼上的马超听到张飞的怒斥,身躯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羞愧,但很快又被倔强所取代。他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张飞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