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瞧见了胤礽脸上的不屑,他抄起手边暗探上的折子扔给胤礽,厉声道:
“去年七月,德化和永顺干旱,粮食歉收。他们满怀希望地在家等朝廷的赈灾银,可大半年过去了,朝廷还是没给他们活命的粮食。
他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冲进当地县衙,杀了官兵抢粮食。
太子你说,这到底是福建总督范时崇的错?还是陈五显等叛党的错?”
胤礽低眸瞧了眼折子上写的“陈五显的叛乱军‘村民不废耕织,照常安业’后,转瞬又想起了福建总督范时崇有意通过先前梁九功送给他的太监向他投诚的事。
他故作为难地垂着首思忖了半晌后,面色踟蹰地道:“皇阿玛,儿臣以为福建总督范时崇有罪,但陈五显等叛党更有罪。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陈五显等叛党既然是大清的子民,受了朝廷的庇护,他们就不该反抗朝廷!”
“胤礽,你真是好样的。”
康熙不阴不阳地夸了句胤礽后,接着开口问道:
“若朕依你所见,把叛党的九族都诛杀干净,那你觉得福建总督范时崇、巡抚黄秉中、提督蓝理该如何处置?”
以为康熙要像往常那样听他建议的胤礽大着胆子道:
“儿臣以为范时崇、黄秉中、蓝理等人虽有错,但主要罪责不在他们身上,各降两级官职便好。”
“两级官职?”
康熙勃然大怒,他抄起御桌上的折子砸在胤礽身上,怒不可遏地道:
“因他们的私心,害得朕两千余个百姓成了叛党,朕只降他们两级官职?
你当真以为朝廷没人能当好为民谋福的官员了?
所以朕需要那些酒囊饭袋来滥竽充数?!”
“儿臣不敢。”
突然被砸了满身奏折的胤礽吓了一跳,他神色惶恐地磕头道:“儿臣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
康熙阴沉着脸看了眼胤礽,语气平静地警告道:“太子,便是再荒唐,你也不该忘了以百姓为本的道理。”
“儿臣知错。”
胤礽忍着心慌连着给康熙磕了三个头后,闪着泪光巴巴地看着他。